“雖然已經知道陣法的效果,以及陣眼所在,但要想將此事解決,還需要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先保住那幾個孩子。”蘭亭道。
受害者都是桐城小學的學生,年齡太小,魂魄受損怕是承受不住太久,要是再拖下去,怕是遲早會出問題。
大家自然沒有異議,眾人折返之後,便由序之縫魂。
縫魂之術晦澀艱難,即使是百裡挑一的天才,花費了大量時間,也不一定能掌握。
序之掐訣的動作和蘭亭十分相似,但又好像是兩種極端。
白發青年動作輕描淡寫行雲流水,掐訣的時候眉眼間都是漫不經心,但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還有幾分人性。
序之的眼神卻很冷,無論是掐訣或念咒,他都神情冷冽,一如原型那般,每一寸表情都透露著無機質的冰冷。
在場的其他人從沒見過縫魂術,但只聽蘭亭的形容,就該明白這術法有多逆天了。
魂魄為人之根本,千百年來能作用在魂魄上的術法,哪個不是禁術級別,但這縫魂偏偏又和其他禁術不一樣,它能救人,且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
禁術級別,單是聽在耳朵裡就已經夠讓人震驚了,但序之施展縫魂的整個過程,才讓大家明白到底什麽是震撼。
男人一身黑衣站在漫天黑霧中,而那些分不清是什麽的玄妙黑霧,則在他的手中化作遊絲。
院子裡的受害者已經被聚集到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中的陣法影響,感受到威脅,所有孩子神情詭異中,又帶著一些忌憚和恐懼。
縫魂看似聲勢浩大,但實際上卻輕若無物,這些孩子需要被活生生的,將融合的魂魄撕裂開,再重新規整縫好,整個過程本該痛苦至極,但序之的縫魂術,僅僅是遊絲拂過,沒有帶去一絲痛楚。
風起時掀起了眾人的衣擺,穆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個一開始對他惡意滿滿的孩子,此刻對方臉上的表情已經歸於平靜,緩緩閉上雙眼,跟四周其他的受害者一樣,身上浮現瑩潤的白光。
白光構成了他們的虛影,在遊絲的牽引下,自身軀中剝離,然後再融合進去。
自此,這些孩子蒼白灰敗的臉上,也恢復了紅潤。
看到惡作劇的那個孩子踉蹌一下,就要往地上栽倒,穆椿離得近,眼疾手快過去抱起那小孩兒,半大孩子也有四五十斤,穆椿抱猛了一下,差點閃到腰。
蘭亭側目看了他一眼,隨後視線落在序之身上,眼睫垂下,遮住了其中驟然升起的探究和懷疑。
縫魂術向來都霸道無比,蘭亭曾試圖用縫魂給歲集重新修複魂魄,但考慮到其中的痛楚,便花費了整整四年的時間,才把這術法改良完畢。
蘭亭剛才讓序之縫魂,看似是要教他,實際上也是在探底。
而序之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所使用出來的縫魂術爐火純青,仿佛曾經試過成百上千次。
很明顯,序之他本身就會縫魂,姿態動作那樣熟練,絕不是因為蘭亭剛才教他才學會的。
但天上地下,改良過後的縫魂,該只有蘭亭一人會。
序之為什麽也會?
蘭亭伸手拂開落在臉側的發絲,在序之對視過來的時候,收起了眼中的晦暗。
這家夥,來頭絕不簡單。
縫魂術對雙方來說都有很大的負擔,可序之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消耗過度的症狀,倒是那些孩子,各個蒼白著臉色,紛紛昏睡了過去。
看著那些孩子臉上的神色表情,漸漸恢復正常後,其他人都松了口氣,穆椿問:“桐城小學的陣法怎麽辦?”
“你說呢?”蘭亭側目反問。
穆椿撓了撓頭:“肯定得先解決掉,否則後患無窮。”
“嗯。”蘭亭不置可否。
但那陣法害了這麽多人,並且還是罕見的組合型陣法,陰毒又難解決,在座的各位雖然都天賦上佳,但終究也只是年輕弟子,修為不足,於是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楊清源。
楊清源沒有直接回應他們的眼神詢問,而是率先給總部打了個電話,告知情況,保險起見還燃燒了一道符,確保玄門的負責人能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陣法我去查探。”楊清源本想讓這些年輕後生保全自己,暫時回避一陣,但抬頭看到了施展縫魂過後的序之,還有那邊的白發青年,話鋒一轉,說道:“你們要是想跟著也可以。”
他試探的眼神自然沒有躲過蘭亭的眼睛,但青年了然於胸,最後唇角翹了一下,轉身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楊清源在整個玄門都是榜上有名的大人物,頗負盛名,歸鶴藏他們一聽竟然有幸能看到他出手,頓時高興起來,收拾好就準備一起出發。
但穆椿卻犯了難,在原地抓耳撓腮,苦哈哈道:“這小子一直抓著我的袖子,扯都扯不出來,怎麽辦?”
剛剛他見惡作劇那小子昏昏倒地,就去接了一把,結果這小孩兒睡夢中雙手都緊抓著他不放,穆椿又不敢太大力抽手,怕一不小心就給人弄傷了,而他身上這衣服又是一件法器,想要撕個袖子脫身都不行。
“那你就留在這裡,保護好他們。”楊清源轉身說。
穆家小子修為不濟,走哪裡都是個湊熱鬧的,那法陣危險性很大,其他人尚有自保能力,穆椿可就不一定了,楊清源順理成章就讓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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