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他還真敢問了:“你說,倘若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小魔君想了想才道:“喜歡一個人,只要一想起對方,心臟就會砰砰亂跳,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對方高興。”
“那倘若你喜歡的人,又剛好不喜歡你呢?”
“倘若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那有何難?我必將之抓過來,囚禁在魔界之中,逼他就范。他敢跑,我就打斷他的雙腿,讓他終身在我身下苟延殘喘。”
李明覺很惆悵的道:“那倘若,又剛好打不過他呢?”
小魔君聽罷,微微挑眉,好笑道:“你喜歡上人家,可人家不喜歡你,想將對方囚在身邊,又剛好打不過?明兄,那你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倘若我是你,我即刻便出去尋十七八個美人,晝夜不息的玩樂。倘若對方對我有情,自然會出來尋我,倘若對我無情……”
他搖了搖扇子,笑容更深了:“無論我做什麽,都與他再無瓜葛。”
李明覺聽罷,又問:“除了出去尋花問柳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法子能試探對方待自己是否有情?”
“法子倒是有,但明兄居然這般信我?”
“信倒是不信,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隨便聊聊。”
小魔君:“……”
“你快說啊,你不說,那我可就走了。”
“別走,好,我說。”
小魔君深呼口氣,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原本就是想同李明覺出來,抱著他研究研究春宮圖冊,沒曾想還要手把手教他怎麽試探別人的感情。
努力了許久,才將那股子悶氣憋了回去。小魔君道:“你只需在對方面前,刻意與旁人親近便可。”
“這麽簡單?”
“那你該想要多難?那讓你同其他人雙修,你可願?”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不就行了,有用就好,何管難易?”
李明覺暗暗琢磨,覺得此法可行,但問題是,同誰親近比較好呢,思來想去,覺得林師兄就不錯。
生得俊美不說,性子又好,待自己也好。遂打定了主意,回頭試一試師尊。
便同小魔君告辭,哪知小魔君攔道:“過河拆橋,明兄,你這不地道啊!”
“那你還想怎樣?要不然……”李明覺抬眸望了望月亮,側眸瞥他,“對月扭個秧歌?”
小魔君不知道什麽是秧歌,正欲說什麽,冷不丁瞥見暗處露出半寸雪白的衣角,當即心念一動,忽然明了。
故意往前逼近幾步,貼著李明覺的耳畔,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明兄,我今夜先離開了,別忘了我,明日午後,在山腳等我,你若不來,我就滿修真界招搖,說你拔了我的銀簪,還不肯負責。”
李明覺一聽,當即要反駁,才一抬頭,眼前一花,待再緩過神時,哪裡還有小魔君的蹤影。
暗罵了句可惡,見夜色深了,也該回去了。便準備折身回水遙澗。
哪知才一轉身,便瞥見草叢裡有動靜。
李明覺暗想,難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師弟過來偷聽?這還了得?
面上故作鎮定地往前走,待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又悄無聲息的折身回來,繞到草叢後面,猛然一撲,大聲道:“呔,我看是哪個小畜牲敢來聽……聽……聽牆根……額,師尊?”
一把撲了過去,將人狠狠往外頭一拽,好死不死的,拽出來的人居然是師尊江玄陵!
也不知道師尊在此多久了,可有聽見什麽。李明覺嚇得面色一白,趕緊松手,結結巴巴地道:“師……師尊,你老人家怎麽在這?弟子還以為……還以為是誰在偷聽牆根,沒想到是師尊。”
“本座來得不巧了,叨擾你與小魔君談天。”
江玄陵單手負在背後,語氣淡淡的,面上不見喜怒,讓人瞧不出他此刻的心境。
李明覺糾著眉頭問:“那師尊來多久了?可聽見什麽?”
“什麽都未聽見。”
李明覺才要松口氣,哪知下一瞬,心又狠狠提了起來。
“只聽到你說本座又老又醜。”
李明覺:“!!!”
神啊,還是來道雷把他活活劈死罷,這糟心的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啊!
他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為什麽生了一張這麽欠的嘴!
這下好了,全被師尊聽見了!
師尊會怎麽待他?會不會割了他的舌頭,再狠狠淦他的嘴?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喉嚨要飽受人間疾苦,心就跟著沉入了谷底。
哪知師尊並沒有發怒,只是很淡漠地同他道:“看在今日是初弦生辰的份上,本座饒你一次,下不為例。”
語罷,轉身便走,與李明覺擦肩而過的那一刻。
衣袖就被人狠狠拉住了。李明覺憋了許久的委屈,好像就在這一刻突然就被點燃了。
莫名其妙,也突如其來,快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他是阿貓阿狗麽?
就因為此前誤打誤撞破了師尊的無情道,就被師尊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沒名沒份也就算了,師尊待他從未說過半句喜歡,甚至都談不上溫柔,哪次不是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就是求師尊事後稍微哄一哄,師尊也不肯。
李明覺愁容滿面的抬頭問:“師尊,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弟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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