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看文時,李明覺還磨著後槽牙想,套路,都是套路,肯定要被幾個孽徒抓回去打斷腿。
可巧的是,正同李明覺所料,那幾個畜生師兄,在發現師尊逃跑之後,一個個跟瘋了似的,幾乎將整座天玄山都翻了過來。
後來聽聞風聲,尋到了妖仙樓,見師尊被人五花大綁,抬到台上叫賣,當即怒不可遏,不僅連夜將在場所有修士誅殺殆盡,還一把火將妖仙樓燒得一乾二淨。
事後幾個畜生師兄暴怒之下,便在荒郊野嶺與師尊混戰,那場面簡直不堪入目。
如今驟然一聽妖仙樓的大名,李明覺驚愕之余,還想著,聽說那地方挺有意思的,爐鼎各個生得人間絕色不說,在床上的花樣也多。
人活著,不就圖個風流快活,即便不敢過過嘴癮,過過眼癮也是好的啊。什麽時候去見識見識一番,也不枉費此行了。
林景言不知道妖仙樓是什麽地方,但估摸著能從這個邪修嘴裡說出來的,必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驚怒之下,提劍將人打傷,斥責道:“荒唐!你到底是何門何派的弟子,行事竟然這般狂妄!實在有損修真界的顏面。今日,我便替你的師門好好教訓你!”
李明覺愣了愣,隻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飛了出去,耳邊驀然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等再反過來神時。
便見那邪修斷了一臂,濺了滿身血,在地上掙扎著後退,咬牙切齒道:“你們蒼墟派的弟子,實在欺人太甚!待我去尋我師兄們來,必定要你們好看!”
說著,一手掏入衣裳,李明覺暗道聲不好,抬袖一擋,耳邊轟隆一聲,煙塵四起,待再能視物時,眼前哪裡還有那邪修的影子,地上隻留下了一大灘血跡。
“竟然被他給跑了,他未穿宗袍,也不知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竟然這般囂張!”
頓了頓,林景言收了長劍,偏頭見方才那狐狸還蜷縮在地瑟瑟發抖,雙臂都綁在一處,披頭散發也瞧不清真容,當即便蹙眉道:“這狐妖怎麽辦?若將這狐妖獨自留在此地,倘若再遇見其他邪修,或者是什麽凶獸,那這狐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李明覺一看狐妖這樣,就知道他此前沒少被人欺負,如此遍體鱗傷,又衣衫不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圈養的爐鼎跑出去勾引人了。
既然救了他,又不好放任他在此地自生自滅不管。
李明覺想了想,取出琉璃盞,將這狐狸隨手一收,之後抬眸見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話,今晚就睡不成覺了。
於是乎,便同林景言一道回去。兩個人住的房間門挨著門,隻隔著一堵牆。李明覺有心想去給師尊送橘子,又怕被林師兄發現。
無可奈何之下,隻得暫且先回房間,之後在房裡等啊等,等啊等,直到聽見旁邊房間沒有動靜之後。
才貓著腰,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房門,悄悄往師尊的房間摸了過去,一直摸到了窗外,見門窗都關得死死的,暗想著,這麽晚了,師尊肯定睡得比死豬還沉。
等會兒悄無聲息地溜進去,將橘子放在師尊的枕邊,立馬就走。等師尊翌日醒來時,一眼就能看見兩個圓溜溜的大橘子。
如此一來,師尊肯定就不生他氣了。
李明覺這麽一合計,覺得此事可行,於是就悄悄摸到門邊,又輕輕推開一絲縫隙,在月下聲音極輕。
直到將整個人都塞入房間,李明覺才暗暗松了口氣,很快又屏息凝氣,摸著黑往師尊的床前走去。
他怕驚擾了師尊睡覺,師尊他老人家脾氣不太好,倘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驚醒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李明覺如此想著,動作就越發輕了下來,借著熹微的月光,便見床上躺著一道人影,師尊仰躺著,雙手自然放在身側,面容沉靜。
此刻散了頭髮,換了寢衣,竟比平日裡瞧著,溫和了許多。
“想不到師尊睡著的時候,還挺好看的。”李明覺單膝跪至床邊,望著師尊的睡顏,頗有幾分鬱悶地道,“生成師尊這樣,要是去妖仙樓掛個牌,一晚上下來,沒個十萬兩真金白銀,根本下不來台。”
江玄陵並未睡熟,一晚上都在想著,兩個徒弟結伴出去逛市集,不知何時回來。方才李明覺一推門,他就驚醒了,一直按耐著不動,便是想聽聽小徒弟還要說什麽。
“師尊,你這個為老不尊的死老東西,年紀一大把了,還跟座下徒弟爭風吃醋,我給林師兄一個小橘子怎麽了?我想給誰就給誰!”
平日裡,就是給李明覺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如此說。
今個趁師尊睡著了,可不得趕緊口嗨一下,出一出心裡的悶氣。
“我就給他橘子,就給就給!我氣死你,誰讓你總欺負我來著!”
話雖如此說,可李明覺還是伸手在懷裡掏,將兩個圓溜溜的大橘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師尊的枕邊,之後才哼了哼:“我給林師兄一個小橘子,給師尊兩個大橘子,這下師尊總該不會生我氣了吧?”
江玄陵聽見此話,那憋了一晚上的悶氣—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生的氣,好似一瞬間就消失了。
那心也漸漸軟了下來。
李明覺起身,趁著師尊沒醒,必須得趕緊走,要不然師尊醒了,他就走不了了。
可腳下就生了根似的,怎麽都走不了。李明覺咬了咬牙,心裡暗罵,色字頭上一把殺豬刀啊,千萬不能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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