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是小師弟故意如此,好讓師尊徹底對他寒心,再將他逐出師門?
“師尊,是李明覺,是他故意激怒於我,是他引了師尊來此,是他想讓師尊厭棄弟子!”顧初弦氣得臉色鐵青,破口大罵。
林景言聽了,竟一時間不知道該信誰才好。
其實這一路上,他也懷疑過小師弟被人奪了舍,否則怎麽突然性情大變?
可又覺得,天底下何人能在師尊的眼皮子底下,奪了小師弟的舍?
聽罷當即便道:“師尊,這事肯定有誤會!”
而後趕緊問顧初弦:“師兄,你口口聲聲說是小師弟陷害你,故意引師尊來此。那敢問小師弟是怎麽將你引來此地的?”
顧初弦:“就是……他……我,就是……”
完了,他說不出口啊。
難道要他說,是他一路尾隨李明覺來此,還從背後偷襲,捂住了小師弟的嘴,強逼他將師尊的衣衫換下來?
這種話要怎麽說的出口?
一旦說出來,他對師尊的心思,豈不是就徹底藏不住了?
那從今往後,師尊要怎麽看待他!
顧初弦冷靜下來之後,便知道自己萬萬不能同李明覺撕破臉,甚至不能告訴師尊,李明覺對師尊的齷蹉心思。
因為不僅李明覺對師尊圖謀不軌,顧初弦也是如此,日夜輾轉難眠,總想著以下犯上,欺師滅祖。
林景言急死了,趕緊提了個音道:“顧師兄,你倒是說話啊,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趕緊同師尊說清楚!我不信你會無緣無故動那麽大的怒,你快說啊!”
李明覺見顧初弦這樣,便曉得他肯定不敢往外說。畢竟這事兒說到底了,還是顧初弦先挑起的事端。
鬧到最後必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誰都討不了好。
於是,李明覺咬了咬牙,頭頂聖母鍋蓋了,昧著良心同江玄陵道:“師尊,是弟子不好,是弟子先誤傷了顧師兄,遂……遂……顧師兄只是想出手教訓我一下。”
話一出口,李明覺就想,原來自己也有那麽幾分表演天賦的。
這綠茶小白花,裝得多像啊,自己不去街頭賣藝胸口碎大石什麽的,簡直可惜了啊。
第三十九章 師尊替我療傷!
顧初弦一聽,險些惱得再吐口血出來,在林景言的勸說下,總算也低了頭。
但決計不是同李明覺低頭,而是同師尊江玄陵低頭。
顧初弦掙扎著跪下,拱手道:“師尊熄怒,弟子……弟子不該惹師尊生氣,弟子認罰,但求師尊原諒弟子這一次,弟子從今往後,再也不敢了!”
聽聽,隻字不提方才險些誤殺小師弟之過。反而字字句句都是害怕師尊的冷落。
李明覺心想,現在自己這腦殼上,應該算是頂了光圈的,居然能這般心平氣和地聽完顧初弦說完,甚至沒有一腳將他踹飛的舉動。
看來自己死了一回,連性情都溫和了些許。
江玄陵冷冷道:“你既說是明覺陷害你,又說不出個緣由。本座平日裡都是怎麽教你的,竟然敢對同門師弟,動了殺意?顧初弦,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
按理說,蒼墟派的門規裡,同門之間禁止互相殘殺。倘若一方有過,直接稟告師長便是,自會處置,絕不姑息。
但倘若私底下對同門師弟動了殺念,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輕則吊起來抽個幾百鞭,重則廢了修為,打斷雙腿,逐出師門。
林景言很顯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忙跪下替顧初弦求情道:“師尊,顧師兄是師尊一手教養長大的,他是什麽品性,師尊一清二楚!顧師兄雖說脾氣不好,但決計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輩!”
頓了頓,他望了一眼李明覺,又道:“小師弟也不是那種心思歹毒之人,這其中必然有什麽誤會!可既然顧師兄和小師弟都不肯說,師尊就算殺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說的!弟子鬥膽,請師尊手下留情,饒了顧師兄這一次!”
江玄陵面色陰沉,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一字不發。
李明覺聽得腦殼子生疼,琢磨著,倘若師尊今夜殺了顧初弦,恐怕其余兩個師兄會懷恨在心,日後自己定然討不了好,不如賣林景言一個順水人情。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他同江玄陵道:“師尊,這事弟子也有錯,不該出言頂撞師兄。還望師尊手下留情!”
既然兩個徒弟都這麽說了,顧初弦又的確養在江玄陵膝下多年,說是師徒情分,實際上更似父子。
可有錯不能不罰,否則以後誰還聽從師命。
江玄陵略一思忖才道:“既如此,那便罰你在此跪上一夜,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去尋本座。”
語罷,轉身便走。
李明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躊躇不決時,師尊頓足,側身不悅道:“愣著做什麽?還不過來受罰?”
受……受罰?
天呐,不是吧?
李明覺不甚想過去的,奈何清冷師尊修為忒高,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夜已經很深了,眾弟子們早就睡熟。江玄陵將他領到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便坐在一旁的巨石上。
李明覺手腳發麻,不知道師尊要怎麽罰他。
該不會是打手板或者打屁股什麽的吧?
那多難為情?挺大的一老爺們,還被師尊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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