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一路飛過了校場,在正殿外飛掠而過。
顧初弦和林景言被大師兄傳喚過來,問了半宿了,連細枝末節都不肯放過。
追問到了最後,三個人都沒什麽睡意,各自立在窗邊想事情。林景言驀然瞧見天邊劃過一道凌厲的劍氣,抬頭一看,驚問:“二位師兄,你們快看!那劍上是不是師尊和明覺啊?”
“什麽?”
二人聽罷,雙雙從屋裡快步走了出來,顧初弦抬眸眺望了幾眼,在確定真的是師尊和李明覺之後,蹙緊眉頭道:“深更半夜的,這又是鬧哪一出?”
“我也不知道,看樣子,師尊是在教明覺練習禦劍術,真好,師尊以前都沒這般親力親為地教過我們。”林景言滿臉驚羨。
從他們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瞧見二人共禦一劍,滿山環繞,根本瞧不清楚,兩個人究竟在做什麽,撐破天也只看見兩個人貼得非常之近。
大師兄深深凝望著半空中的劍影,驚愕地問:“師尊在人間的時候,也這麽嬌縱著明覺?”
“還不止呢,師尊對李明覺的嬌縱,遠不止如此。”
顧初弦冷笑著,嘲弄地道:“也奇了,李明覺又不是不會禦劍飛行,生個孩子,還能把腦子給生沒了?連禦劍飛行都要師尊親手教。深更半夜,他不睡,師尊還要睡!”
林景言歎道:“想當初,我們師兄弟幾人,就數大師兄悟性最高,什麽術法一學就會,一點就通。我幼時學禦劍飛行,也總是學不好,除了大師兄教我之外,師尊從未親自教過我。”
“說得仿佛師尊親自教過我一樣。”
顧初弦冷笑著,雙臂環劍,頭頂劍光劃過時,隱約能聽見李明覺興奮的叫嚷聲,眉頭蹙得更深了。
“李明覺小時候最是愚鈍不堪,學什麽都慢。我從前教他驅魔咒,短短二十八字咒語,他學了三個月都沒學會。我就是教一頭豬,三個月也該學會了。”
“師兄,你別這麽說,明覺也沒你說得那般愚笨。”
林景言聽不下去了,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又道:“不過,明覺小時候確實不聰明,笨嘴拙舌的,也不愛說話。打小那會兒,他同我睡在一張榻上,翌日醒來時,被褥都是濕的。一問他怎麽回事,他就支支吾吾地說,是他昨晚臨睡前,喝太多水了。當時他都九歲了。”
大師兄聽罷,也回想起了往事來,點頭道:“他小時候的確行事比較出格,九歲還尿床,不算什麽稀奇事兒。明覺剛被師尊帶回山中時,師尊命我將他帶下去洗澡。結果這孩子,不知道是口渴了,還是頑劣。坐在木桶裡,張嘴就喝洗澡水。”
頓了頓,他又不知道是笑,還是什麽,搖頭歎氣:“那洗澡水,比符水還黑,虧他喝得下去。”
“他什麽喝不下去?打小就比別人笨。李明覺小時候真是夠蠢的,有一回我就親眼看見他被山中幾個弟子欺負,別人讓他拿根粘杆,去桶馬蜂窩,他竟也去了,被蟄了滿頭滿臉的包,坐在地上哇哇亂哭。”
顧初弦想起這事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起了李明覺兒時發生的趣事。
並且一致認為,李明覺同小時候判若兩人。生生從一個笨嘴拙舌的蠢蛋,變成如今這般能言善辯,嚼舌如簧。
甚至還暗暗反思,同樣是徒弟,師尊怎麽就偏偏選了李明覺。這至今為止,還是天玄山的未解之謎。
只聽頭頂嗖的一聲,那劍影又一晃而過,這回他們三人很明顯的聽見了李明覺的哭音。並且瞧見了一抹雪白。
林景言不解道:“奇怪,明覺怎麽好端端地,突然就哭了?”
“誰知道!八成又是耍什麽花樣,好討師尊的歡心罷了。”顧初弦冷哼道。
三個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頭頂的劍光,雖然表面都沒說什麽。但心底卻是極羨慕的。
“師尊,師尊,饒命啊,師尊,我不行了,不行了!”
李明覺哭得嗓子都啞了,師尊連要了他五回,現在肚子裡撐得滿滿蕩蕩的。
抬手一摸,就跟塞了個西瓜似的。
稍微動一動,就能聽見晃動的水聲。
也不知道師尊最近怎麽回事,私底下怕不是吃了什麽三鞭湯壯陽了。
當然了,這種話他是萬萬不敢問的,就算問了,師尊也不會承認的。
李明覺腿軟得沒了任何力氣,夜景是半點沒看,弄得渾身熱汗,尋思著,出來太久,擔心孩子哭鬧。
便又回了師尊的寢殿,好在孩子們都很乖巧,已經睡熟了。
江玄陵將人抱了起來,兀自丟入木桶中,之後自己也鑽了進去,熱氣騰騰地抱在一處,耳鬢廝磨,親密無間。
李明覺迷迷糊糊地又在木桶裡,連丟了兩次身子,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明覺乖,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後,師尊為你圓夢。”
“師尊會把孩子們托付給你的師兄們,對外隻說與你閉關修煉。”
“師尊必定會如你所願。”
江玄陵在李明覺耳畔,低聲念道,二指輕輕一刮李明覺的鼻尖,笑道:“再不好好治治你,遲早要無法無天,連師尊都不放在眼裡了。”
他從枕頭底下,如果從前從李明覺手裡沒收的話本子。
設了幻境並不難,難的是怎麽編故事。江玄陵想不到什麽好故事,索性就從話本裡挑選。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