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覺伏在師尊懷裡,偷覷了一眼,見那手臂巨大無比,瞧著跟蓮藕節似的,通體漆黑,手裡正攥著一個人,已經沒了腦袋。
看樣子是被啃了腦袋。
到底是什麽怪東西,居然被關押在此地,還如此凶殘。
江玄陵瞥了一眼,眸色越發深了,忽道:“若本座沒猜錯,這下面關押的便是弑魂嬰。不知為何,被人囚禁於此。先前牆面上的符咒便是用來壓製他的。現如今讓其跑了出來,恐怕要為禍人間。”
李明覺聽得心虛不已,懷疑是自己誤打誤撞,才把這勞什子弑魂嬰給放出來的。
當即就愁容滿面道:“師尊,這玩意兒是不是吃人?”
“吃不吃人,你現在還看不出來麽?”江玄陵瞥他一眼,淡淡道:“是你把他放出來的,他恐怕要誤認為你是他的母親了。明覺,你不是想生孩子麽?憑空撿了一個孩子,你可還歡喜?”
李明覺真真實實地受到驚嚇了。
這有啥值得他開心的?
即便他想生孩子,那也是含了師尊的子子孫孫,再生下來。
而不是憑空撿一個啊。
就算要撿,也得撿個乖的,好看的吧?
這家夥那麽大一隻,還嬰兒……那一根手指頭都快有他的腰粗了。
“師尊,你別逗我了,我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麽可能當人母親,況且……況且我又沒奶。”
江玄陵:“……”
轟隆一聲。
那深坑裡又探出了一隻手臂來,在坑邊亂抓亂砸,好似在尋找什麽東西,整個大地都顫動不止,耳邊傳來詭異的嬰兒哭聲。
李明覺渾身發麻,覺得能養這種東西的人,必定不是啥正經人,為了防止這坑地裡趴著的弑魂嬰爬上來喊他娘。
趕緊偏頭同江玄陵道:“師尊,要不然直接殺了吧?殺了他以絕後患!”
江玄陵卻歎氣道:“你可知這東西的來歷麽?”
這個李明覺還真不知道,在他單純的小腦袋瓜裡,裝的東西不多。
除了跟吃喝玩樂之外,就是跟師尊沒羞沒臊地雙修。
上哪兒知道弑魂嬰是啥東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若想修煉弑魂嬰,須尋一個即將生產的婦人,自其口中灌以鮮血,施展邪術,令其腹中孩子鼓大,直至撐破母體為止。如此這般誕生的嬰兒,又會被人擒去放入鼎爐裡,以大火煆燒九九八十一。期間會血祭無數活人,用以煉成弑魂嬰。”
江玄陵低聲解釋道,語氣聽起來異常沉悶。
也是覺得此邪術過於歹毒,無論是孕婦,嬰兒,還是用來血祭的人,都是無辜的。
李明覺聽罷,當即眉頭蹙得緊緊的,不知道究竟是誰心腸這般歹毒,居然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若長此以往,這個修真界只怕要沒未來了。
但無論如何,放任弑魂嬰在此地行凶,肯定是不行的。若是有朝一日被放出去了,恐怕要死更多的人。
江玄陵抬手一驅長劍,攬著李明覺飛身飄浮至半空中,腳下黑漆漆的,深不見底。唯有一隻手臂在坑邊攀著,好似想要爬上來。
簌簌幾聲,李明覺飛速自乾坤袋中掏出一摞明火符,然後往四面八方一貼,眼前的深坑瞬間明亮起來。
也是這會兒,二人才得以窺見坑底原貌。
誠然如江玄陵所言,此物果真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嬰兒,但比普通的嬰兒要壯碩無數倍,不僅如此,還通身黑漆漆的。
正被鐵鏈死死束縛著,坐於坑底,唯一能動彈的,只有一個頭顱,還有一雙手臂。
身旁還淋漓著一片血跡,以及未吃乾淨的殘肢斷骸。
李明覺瞧著胃裡一惡心,差點吐出來。但仍舊忍不住作出了乾嘔的動作來。
察覺到師尊的目光飄了過來,李明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腦子那麽一抽抽,立馬道:“師尊,弟子孕吐了。”
隻這麽一句,江玄陵當即倒抽口冷氣,攬著小徒弟腰肢的那隻大手滾燙無比,幾乎要透過一層衣衫,直接貼在雪白的皮肉上。
李明覺吃痛的發出絲絲的聲音,既像撒嬌,又像是埋怨地道:“師尊,輕點,弟子的腰疼。”
江玄陵的心尖酥麻酥麻地顫了起來,一時氣血難平,正欲將坑底下的弑魂嬰就地誅殺。
忽聞外頭傳來一聲斷呵,飛掠襲來一道玄色身影,幾乎是瞬間就抵達在二人面前。
李明覺還沒來得及瞧清來人是誰,眼前登時亮如白晝,鏘的一聲巨響,耳邊嗡鳴聲不斷,靈力四溢,強勁的勢力逼得他睜不開眼。
待再度能視物時,就聽耳邊驟然響起一聲冷呵:“我不管你們是誰,竟然敢在此鬧事,必定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李明覺一聽,當即暗道,媽的,好大的口氣,倒要看看是打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的狗東西,居然這般大言不慚。
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燕黎的聲音火速響徹整個屋子:“誰敢傷他半分毫毛,我殺他全家!”
“明兄,你沒事吧?”燕黎上前一步,側眸凝視著李明覺,見他俊臉緋紅,死死攀在江玄陵身上,神色一凝,抿唇道:“我說你們怎麽去了那麽久,原來是有人敢與你們為難。”
語罷,燕黎把頭轉了過來,陰惻惻地望著對面來人,冷笑道:“你還有什麽遺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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