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覺趕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擺了擺手道:“你別誤會啊,我可不知道這勞什子玩意兒,居然要喝你的血。”
燕黎一聽,又瘋病發作似的,滿臉隱忍地望向他:“要是小景還活著……”
“打住!我可不是小景!”
李明覺可沒忘記燕黎這個小畜生,當初是怎麽折磨小景的,雖說燕黎有苦衷,但活活將一個少年折磨至死,這是李明覺怎麽都無法接受的。
李明覺既不能代表小景,親手誅殺了燕黎這個負心漢,也不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他什麽。
他覺得,不管燕黎再怎麽薄情寡義,終究是小景此生唯一動過心的人。也是小景用生命才換回來的。
詆毀燕黎的同時,無異於在小景的心窩上狠插一刀。
李明覺不是那樣的人,遂哼了一聲,抬了抬下巴,同燕黎道:“我師尊借你聚魂傘,你無以為報,也不求你以身相許了。就放點血出來,助我們速速尋回顧二師兄,就算兩清了。”
“明兄說哪裡的話?即便江宗師未曾借我聚魂傘,我也必定會放血相助的!”
燕黎說著,一甩折扇往手腕上一劃,立馬割開一道血口,鮮血汩汩地往外冒。
江玄陵隨手將萬裡追蹤拋了出去,便見半空中浮現出一顆金光燦燦的珠子,宛如活物一般,拚命汲取燕黎的鮮血。
直到那顆珠子通體血紅無比,才在半空中飛速轉動起來。
江玄陵曲指一束靈力打了過去,呵命道:“速尋顧初弦,林景言,不得有誤!”
燕黎道:“夠了沒?不夠我再割一刀?”
“夠了,夠了,多謝。”
李明覺抬眸瞅著飄浮在半空中的珠子,忽見那珠子疾速往東南方向行去。
三人不約而同,順著珠子的指引追了過去,也不知行了多遠的路,才在一座古城停了下來。
此地偏僻荒涼,方圓百裡渺無人煙,入目黃沙遍地,竟在此地坐落著一座城池。
因為在人間不好隨意使用法術,根據萬裡追蹤的指引,三人在此地暫且停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珠子怎麽了,一到此地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嗡嗡響了幾聲,就自半空中跌落下來,落入了江玄陵的掌心。
李明覺驚問:“是不是還得放血?燕黎,來來。”
江玄陵搖頭:“約莫就在此地了。”
李明覺點了點頭,三人才一入城就發現此地遠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詭異。
大街上擠滿了身著各家各派宗袍的弟子,來來往往的行人也多是修真者,大街小巷熱鬧非凡。好似要在此舉行什麽儀式。
可每個人的眼睛都在互相審視,滿含敵意。
李明覺往街頭的攤子上一瞟,就見有十幾個身著紺青色宗袍的弟子坐在長凳子上,腰懸重劍,腳踏玄靴,各個面色冷峻,不苟言笑。
當然,這些都不是李明覺關注的點。
他關注的是,在這些修真者的腳邊,還趴著十幾個少年。
各個衣衫不整跪伏在地,脖頸和手腕處套著沉重的鎖鏈,面容倒也清秀,只是青白不濟,瞧著像是靈力潰散得有些厲害。
更值得一說的是,李明覺眼尖得很,隔著一條大街都能看見,其中有幾個坐在角落裡的修士,腰帶松散,腳下還跪著一個少年,正艱難萬狀地賣力侍奉。
雖然說,人非草木,誰能無欲,但這些修士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出這種事情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弟子,居然這般肆意妄為。
“是青山派的弟子。”燕黎壓低聲兒從旁道:“這個門派的弟子修的便是雙修術,自入門起,就靠不停地與爐鼎雙修,提升修為。也算是妖仙樓的常客,玩得花樣不比魔族人少,三天兩頭就玩死妖仙樓的爐鼎,曾經被我狠狠懲治了一番,如今卻在此地遇見了。果真是冤家路窄。”
李明覺眨了眨眼睛,對青山派毫無印象,但聽燕黎這麽一說,腦子裡立馬蹦出四個大字:一丘之貉。
當即對這些青山派的弟子沒什麽好感了。但也沒有主動挑事的理由,尋找下落不明的兩個師兄要緊。
哪知好巧不巧的,忽見原本跪在地上的一個少年,不知怎的突然掙開了束縛,爬起來就跑。
青山派的弟子見了,立馬起身捉拿,嘴裡還罵罵咧咧,不乾不淨地說什麽“這賤人居然敢跑!”
“昨天被咱們師兄弟幾人狠狠淦了一整夜,居然還有力氣跑!”
“快把這賤人抓起來,這回一定要砍了他的腿,看他還跑不跑了!”
“這次一定要將他淦死,否則他要翻了天了!”
街頭很快就亂哄哄的,許多來往的修真者駐足旁觀,但也沒有出手救人的意思。
那名少年每往一個方向跑,立馬就會被圍觀修士一腳踢回去,整個人踉踉蹌蹌的,被人又踢又踹之下,不知怎麽的,就踢到了李明覺的面前。
就聽噗通一聲,這少年撲跪在李明覺面前,給他拜了個早年。
“你沒事吧?我又沒幫你什麽,可不能受你這個大禮,起來,起來!”李明覺抬手,示意他自己爬起來。
這少年估計覺得李明覺看著面善,語氣又很溫和。穿著打扮瞧著像是名門正派的弟子,當即就撲了過去,扯著李明覺的褲子,哭求道:“公子救我,公子救我!他們會殺了我的,公子救命!只要公子救我,我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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