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覺認為自己的頭頂此刻必定是有母性光環的,既然同師尊結為了道侶,按輩分來算,就是他們的師娘。
在外吃苦受罪了,找他這個師娘安撫安撫,也在情理之中。
顧初弦當即驚愕且羞憤道:“你說什麽?你以為你是誰?我比你年長,又是你同門師兄!縱然要抱,也是我這個當師兄的抱你?何曾輪到你在此……你做什麽?快放開!”
李明覺一把撈過顧初弦的腰,不由分說將人帶入懷中,低聲哄道:“好了,好了,顧師兄一路上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亂跑,讓你們跟著擔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兩個人一左一右伏在李明覺的懷裡,顧初弦羞憤交加,剛要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冷不丁嗅到李明覺身上好聞的氣味,和師尊身上的一模一樣。
神情一晃,他眷戀無比,下意識將李明覺當成了江玄陵的替代品,內心有多麽渴望得到師尊的安撫,此刻就有多麽掙扎。
顧初弦通紅著眼睛,咬牙切齒道:“本來就怪你!憑什麽師尊那樣喜歡你,憑什麽!憑什麽你一丟,所有人都要去找你,到底憑什麽!”
說著說著,鼻尖都不由自主澀然起來,還帶著幾分濃厚的鼻音,顧初弦把臉埋在李明覺肩上,瘦弱的脊背一抽一抽的。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究竟為什麽?他們明明說過,要開始補償我了,為什麽說話不算數,驟息之間就離我而去,到底是為什麽……我也只是想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而已……”
聽著顧初弦的哭訴,李明覺心裡也不是滋味,暗道,自己也沒爹寵娘愛啊,唯一對他好的人,只有相依為命的奶奶。
後來奶奶病逝之後,就徹底沒人愛他了。別說是兄弟姐妹,就是連朋友都沒有。
好歹穿書之後,還有一個江玄陵愛他,身邊還有幾個師兄,雖然偶爾小打小鬧,但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他們總歸是同門師兄弟,打小都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擠過同一個被窩,在一個木桶裡泡過澡— —雖然這些事情,李明覺沒有經歷過,但這具身體的主人起碼曾經經歷過的。
林景言一聽見顧初弦哭,登時哭得更大聲了。
沒一會兒,李明覺的兩邊肩膀都濡濕一片,美人在懷,左擁右抱,本來該是一大美事,可不知怎的,脊梁骨猛然一寒。
李明覺抬眸一瞥,恰好撞入了師尊深不可測的眸色裡。
倘若光是師尊冷眼睨他也就算了。
問題是,燕黎,沈寄雪,包括老魔君,都用那種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他,似乎要在他的身上活生生剜出幾個血淋淋的大窟窿來。
李明覺艱難萬狀地吞咽著口水,剛要將懷裡兩個師兄推開,哪知兩個師兄抱他抱得死緊,似乎突然就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股腦將所有的委屈,通通說了出來。
還期許著李明覺能哄一哄他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師兄們覺得明覺不是個要臉人
李明覺艱難萬狀地吞咽著口水,滿頭都冒出了冷汗來。
兩個美人在懷,還楚楚可憐的埋他肩膀上低泣,明明是那種讓人魂兒都要飛的爽快事。
可李明覺驟然之間,就跟被幾頭惡狼狠狠盯上一樣,稍有不慎,那幾匹惡狼就要狠狠撲過來,將他撕扯成碎片。
“要不然,你們……你們別抱我了,好不好?”李明覺猶豫再三,顫巍巍地把手松開了,壓低聲道,“男子漢大丈夫,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
“明覺,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林景言抬起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怯怯地望著李明覺,說不出的楚楚可憐,我見猶憐,就好比那什麽梨花帶雨,芙蓉泣露,在李明覺眼前一晃一晃的,勾得人魂兒都要飛了。
要是個正常男人,一看見林師兄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即便不是個斷袖,也得動幾分惻隱之心,好好將人攬在懷裡,溫聲細語地哄一哄。
最好是能將人抱在膝頭,一邊給林師兄擦眼淚,一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腰。
但李明覺不敢啊,他一點都不敢動!
即便心裡默默安慰自己,同門師兄弟怕什麽?
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捋起衣袖就是乾,怕個龜孫子!
可他就是怕,怕得手都抖了。
師尊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寒冷,不偏不倚殺了過來,一瞬不移地盯著他,仿佛他膽敢作出什麽非禮之舉,就會立馬撲過來,掐著他的脖頸一般。
李明覺的雙腿很有先見之明的抖了起來,喉嚨一咕嚕,冒出了氣泡。
明明想一把將林景言推出去,推得越遠越好。
可林景言哭得可憐啊,就跟狐狸狗似的,白蓬蓬的,軟綿綿的一團,伏在他肩上,不住地顫抖著,還在他耳畔一聲聲地低泣著。
縱然李明覺鐵石心腸,此刻也萬萬無法將林景言推出去。
轉念一想,要不然推顧初弦罷,於是乎才要準備將人推出去,顧初弦就啞著聲兒道:“是你主動要求抱一抱我的,又非我主動去求。現在又要我們松開,憑什麽?你說要抱就抱,說要松就松?到底你是師兄,還是我是師兄?”
說著,顧初弦將人抱得更緊了,渾然不顧身後已經停止打鬥的幾人,明明還在掉眼淚,可仍舊惡狠狠地道:“便宜你了,李明覺!既然你都如此央求了,那我就大發慈悲讓你抱一抱!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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