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君洗菜的動作一頓,可是很快又想起灶台上那個碩大的桃子印,於是起身就走了。
“師尊,他們為什麽要忽視我,一個個都不理我了?”
李明覺站了起來,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錯事,為什麽三個人一夜之間就跟商量好了一樣,都不搭理他了。
那等下吃飯,是不是都不準備他的那一份了?
江玄陵似乎明白了什麽,喟歎一聲道:“明覺,他們還需要時間,接受你腹中孩子的存在。”
李明覺隻好點了點頭,抬手護著自己的肚子。
一直到吃飯了,飯菜都端上了桌。
倒沒有他想象中的不給他準備碗筷,林景言把一碗熱氣騰騰的蘑菇肉絲湯,先是放在江玄陵的面前,而後往李明覺的方向,輕輕推了推。
李明覺趁機喚他:“林師兄?”
林景言好似根本沒聽見,理都不理他,等把飯菜碗筷都端上桌後,落座就埋頭扒飯。
“顧師兄?”
李明覺又歪頭望向了顧初弦,試圖言語挑逗他兩句,同他像往常一樣拌嘴,“顧師兄,你臉上好像有什麽髒東西啊?”
顧初弦也不理他,自顧自地吃飯,完全把李明覺無視了。
李明覺心有不甘,他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師兄們越不理他,他就越想折騰點事兒出來,讓師兄們理一理他。
“師尊,飯飯燙燙,要吹一吹。”
李明覺開始把主意往江玄陵身上打了,故作十分嬌矜地把面前的碗推到了江玄陵面前,還明目張膽地從桌子底下,把膽大妄為的腿,翹在了師尊的腿上。
腳丫子還一搖一擺的。
他都算準了,顧師兄見他這樣,必定會氣憤到當場摔碗掀桌,破口大罵他不知廉恥,道德淪喪。
如此一來,林師兄勢必要出言勸阻,小魔君一向喜歡看熱鬧,必定要攪渾水。
李明覺美滋滋地想著,抓著江玄陵的手臂,往他肩上一靠,笑著道:“師尊,喂我。”
可是他等啊等,等啊等,就是沒等到他想看見的場面。直到師尊都把飯吹涼了,喂在他的嘴邊了,還是沒等到。
這事兒不對勁兒啊。
師兄們不對勁兒啊。
怎麽能是這麽個發展呢?不應該摔碗掀桌,大鬧一場?
李明覺後知後覺,這三貨好像真的徹底無視他了。
就仿佛他是一個擺件,一個玩意兒,對他眼不見心為淨。
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李明覺非常不適應。
非常非常不爽快。
他是個愛熱鬧的人,怎麽忍受得了大家對他的冷暴力。
李明覺突然開始自我反省了,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哪裡做得不好,昨晚自己也沒幹什麽缺德事兒啊……也沒太缺德吧— —男歡女愛的事情,你情我願啊,能跟缺德沾邊麽?
當然了,反省是不可能反省出問題來的,這輩子也反省不出什麽頭緒來。
一頓早飯稀裡糊塗就結束了,飯後,太陽出來了,江玄陵給李明覺在外頭支了個躺椅,讓他躺上去曬曬太陽。
李明覺躺在上面,支著額頭,愁眉苦臉地看著師兄們進進出出,林師兄在洗碗,顧師兄在刷鍋,小魔君啥都不會乾,站在廊下,盯著廚房門口掛著的兩串乾辣椒研究。
一直等什麽事情都做完了,兩個師兄也出來了,顧初弦雙臂環胸,抱著劍,目光眺望著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景言坐在門檻處,兩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盯著腳下,看雨後螞蟻出來搬運食物。
江玄陵從屋裡出來時,就看見這四個人各懷心事,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一片死寂。
將手裡的橘子遞給李明覺之後,江玄陵同他道:“家裡沒什麽菜了,為師去鎮上一趟,你身子重,不便走動,就留在家裡等著。你想吃什麽,師尊給你買回來。”
李明覺一聽,這怎麽能行?
都是如狼似虎的年齡,面前這三貨一大早就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瘋,一看就不對勁兒。
倘若師尊前腳一走,這三個人把他綁成大肉粽子,欺負了他,那怎麽辦?
雖然說,李明覺也覺得被三個人同時欺負的可能性不大的,顧師兄直得像根棒槌,對他一向沒啥好臉,從前他身輕如燕,玉樹臨風時,顧師兄瞧不上他。
眼下肚大如籮,雌雄難辨,想來顧師兄更瞧不上他。
林師兄倒還好點,是個沒啥脾氣,也沒啥主意的人,比較可靠。
主要是小魔君,風流成性不說,還間歇性發癲,萬一欺負了他,那怎麽辦?
“師尊,我想跟你一起去買菜,師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李明覺趕緊抓住江玄陵的衣袖,有些緊張地壓低聲兒道:“我現在使不出靈力了,我怕,師尊,我害怕。”
“不怕,有你兩個師兄護你,有何好怕的?”
江玄陵拍了拍他的手背,低聲安撫了幾句,似乎對座下的徒弟十分信任,抬起頭來,同兩個徒弟道:“為師出去一趟,你們留下看家。家中的任何一草一木,一物一件,都要保護好,不許任何人擅動,記住了麽?”
林景言和顧初弦聽罷,立馬站直了身子,雙雙拱手應道:“是,師尊,弟子謹遵師命!”
江玄陵點了點頭,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小魔君身上,直看得他收攏起折扇站好了,小魔君滿臉正色道:“實不相瞞,我還想多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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