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什麽?”路逾矠將加滿檸檬水的杯子重新放回了言裕棲的手邊。
言裕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邊的水杯, 而後望著路逾矠半真半假的道:“他想認我當爹。”
路逾矠收回的手微微一頓, 緊接著, 他的眸中劃過一抹深思,意有所指的出聲道:“我沒想認這個兒子。”
言裕棲微微一愣,看著路逾矠的表情充滿了不解:“他又沒說讓你當他爹。”
“你懂我的意思。”路逾矠一臉認真地看著言裕棲的眼睛。
言裕棲再次一愣,意識到路逾矠話裡的意思後,他快速移開視線,頗有些不自在的道:“不懂。”
路逾矠瞧著言裕棲刻意回避的樣子,斂了斂眸光, 望著他正色道:“你不想嫁給我嗎?”
言裕棲聞言, 心頭一頓,重新轉眸, 瞪著路逾矠道:“憑什麽是我嫁給你?”
路逾矠瞧著他瞪著他的小眼神,眸中劃過一抹笑意,仍舊認真地道:“我嫁你也行,你什麽時候娶?”
言裕棲盯著路逾矠認真的俊臉。
不知怎麽的,他好像沒辦法再像之前一樣脫口而出拒絕的話了,最終, 他淺淺地蹦出了四個字:“看你表現。”
路逾矠似是沒想到言裕棲會這麽回答, 他的眸光頓了頓, 下一刻,他稍稍勾了勾嘴角,望著言裕棲,用著較之之前輕快了不少的語調道:“這次竟然沒拒絕。”
言裕棲看著路逾矠突然上揚的嘴角,抿了抿唇。
他總覺得他現在這個表情是在嘲笑他。
在嘲笑他的轉變。
意識到這點後,不知怎麽的,言裕棲的心情頓時有些煩躁,他移開了望向路逾矠的視線,看著水杯裡那漂浮在水面上的薄薄的檸檬片:“既然你這麽說了,那你這輩子都別想讓我娶你。”
見言裕棲情緒突然轉變,路逾矠嘴角的弧度收斂,隨後平和地道:“你嫁我也好。”
言裕棲:“……”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言裕棲決定跳過。
淺淺的抿了口檸檬水,平複了下心情後,言裕棲握著水杯,望著路逾矠,正色道:“你什麽時候去找組長的?”
路逾矠:“怎麽這麽問?”
言裕棲沒有回應路逾矠的問題,繼續道:“你都跟他說了什麽?”
路逾矠:“沒說什麽。”
言裕棲:“你不是要給他調職嗎?還要把他調到邊緣星系。”
對於組長發來的信息內容,他並不打算隱瞞。
路逾矠:“嗯,那邊缺人。”
言裕棲:“所以,他這是正常調動?那他幹嘛讓我幫他。”
真有這麽巧的事嗎?
上午組長才跟他聊了想要給路逾矠換專屬向導的事,晚上,組長就要被調職了。
他還真沒見過,這麽快的人事變動。
路逾矠:“流程是合理的,不過,去多久卻是彈性的,而這個彈性,我讓人告訴他,先等通知。”
言裕棲聞言,神情微頓,而後試探性地問:“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還算是個聰明人。”路逾矠淡淡的道。
路逾矠沒有明說,言裕棲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又沒說要調他離開。”
路逾矠斂了斂眸光,雙手交握置於餐桌上,看著言裕棲認真地道:“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永遠都不想看到他。”
“我是不想見到他。”言裕棲沒有否認。
組長的那些話,確實讓他很生氣。
這種憤怒,甚至讓他不由自主地遷怒到了路逾矠。
明明理智都有在告訴他,根本不關路逾矠的事。
想到這裡,言裕棲突然覺得,把組長調離首都星挺好的。
俗話說,眼不見心為淨。
意識到這點之後,言裕棲繼續道:“不過,你這才剛上任第一天,就搞人事變動,會不會給人留下口舌?”
“我只是跟執行長提了一句。”路逾矠淡淡的道。
“那執行長,預計把他調到哪個邊緣星系?”言裕棲問。
“黑炎星。”路逾矠語調平常的道。
言裕棲愣住了,而後頗有些訝異地道:“那不是叛軍的駐地嗎”
黑炎星一直以來就是戰亂最多、且完全不受帝國控制的星系。
那裡異形種泛濫成災,叛軍格外猖狂,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叛軍的老巢。
不過,因其地勢偏遠,其下勢力錯綜複雜,加上帝國軍隊圍剿多年久攻不下,為了不過多的勞民傷財,綜合各方面因素考量後,帝國的掌權者決定,只要他們不對歸屬於帝國的別的星系出手,就可以一直任其自生自滅。
因此,近些年來,帝國對其的態度,一直都是只在外圍駐軍,不讓他們有機會對外征戰。
當然,雖說只是駐軍,但是,也常有爭端,加上異形種泛濫,哨兵任務重,所以,連帶著向導也幾乎全年無休。
“嗯。”路逾矠雲淡風輕地應了一聲。
“難怪他說他活不長。”言裕棲了然道。
路逾矠:“身為軍人,必須有死在戰場的覺悟。”
言裕棲:“不是誰都像你這樣的,就不說組長了,就首都星裡的向導,很多都沒有這個覺悟。”
他們又不曾歷練過,過慣了和平的日子,也不曾面對過死亡,很難有這種覺悟。
路逾矠:“那你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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