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半睡半醒間,卻能感覺到對方離自己很近。
岑默的寒症,如今已經治愈了六成,所以他身上不像從前那麽冷了,隻帶著恰到好處的涼意,讓人在這樣炎熱的夏季裡,會很想靠近。
葉雲歸現在很喜歡挨著對方睡覺,但每次他醒來的時候,榻上都是空的。
他伸手往旁邊摸的時候,還能摸到淡淡的涼意,可就是看不到岑默的影子。
葉雲歸心想,岑默這是和自己杠上了!
“栓子!”葉雲歸穿著寢衣從榻上下來,赤著腳便朝外頭行去。
“殿下,您把鞋子穿上,地上涼。”墩子忙給他取過鞋子。
葉雲歸卻不理會他,大步走到了廊下。
外頭的熱浪撲面而來,將他身上沾著的涼意瞬間消解了。
“把栓子叫過來!”葉雲歸道。
他話音一落,栓子便快步奔了過來。
“殿下,您有什麽吩咐?”栓子問他。
“岑默呢?叫他出來!”葉雲歸道。
“老大他……”
“你告訴岑默,我數到三他如果不出現,以後就再也別出現了。”
葉雲歸說著抬起來一隻手,伸出了一隻手指。
可他“一”字尚未數出口,那隻手便被人攥住了。
栓子撓了撓頭,轉身飛快地跑了。
一旁的李兆和墩子等人,也都跟著退下了,廊下只剩葉雲歸,和握住他手指的那個家夥。
“你……”
“不是在鬧別扭。”岑默將他抱起來放到了藤椅上,而後蹲在地上握住他的腳踝,取出帕子幫他將腳底慢慢擦乾淨,“我只是想試著躲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的蹤跡。”
“那你找到了嗎?”葉雲歸問。
“沒有。”
岑默抬頭看向葉雲歸,目光中帶著某種極力壓抑著地情緒。
他明明是仰視的姿態,可葉雲歸卻莫名感覺到了某種奇異的壓迫感。
和岑默相處久了,葉雲歸常常會忘了對方的身份,但每當對方偶爾流露出那種獨屬於刺客的氣質時,他還是會不由生出點不安。
葉雲歸常常覺得,岑默就像是一頭野性難馴的狼,哪怕裝得再像家犬,也不過是表象。
“還要繼續找嗎?”葉雲歸問他。
“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那便算了吧。”
岑默幫他擦乾淨腳底之後,便將人打橫抱起來,送到了屋內的榻上。
如今天氣熱了,把人放在廊下曬著,會中暑氣。
“他是個男人嗎?”岑默將人放下後,又忍不住問道。
“岑默,你一定要這麽尋根究底嗎?”
“我隻問這一個問題。”岑默道。
葉雲歸無奈,朝滿月問:“你算是男人嗎?”
【小歸,他的問題是個陷阱,你回答了,就等於承認了我的存在。】
葉雲歸恍然大悟,後知後覺發現這竟是岑默給自己下的套。
什麽時候開始,岑默竟反客為主,開始牽著他的鼻子走了?
葉雲歸深吸了口氣,終於意識到兩人眼下的相處模式,出了問題。
再這麽下去,他就要被岑默拿捏住了。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回答完了,你離開汀園。”葉雲歸道。
“為什麽?”岑默一擰眉。
“你要不要聽答案?”葉雲歸問。
岑默盯著他看了半晌,意識到葉雲歸這是在將自己的軍。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就在葉雲歸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岑默忽然一笑,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地姿態。
“不問了。”岑默躺到葉雲歸身邊,雙眼一閉,“要走也是他走。”
葉雲歸:……
這人變臉怎麽比翻書還快?
【小歸,你知道他為什麽忽然想開了嗎?】滿月問。
“你知道?”葉雲歸往岑默身邊湊了湊,直到感覺周身變得涼爽了些,才放松下來。
【他覺得我輸了。】
“為什麽?”葉雲歸不解。
【因為他可以陪在你的身邊,和你在一張床上睡覺,而我不行。】
葉雲歸:……
這倒是他沒想過的思路。
“哎,小月。”葉雲歸忽然來了興致,不太正經地問道:“說真的我也好奇,你到底算不算是個男人啊?”
【這種問題有什麽意義呢,對你來說又沒有區別。】
“我只是好奇,你會有人類的情感嗎?”
【如果見到我,你就會發現,我是個很優秀的人。】
“人還是男人?”葉雲歸問。
【男人。】
“嘖。”
【你不信嗎?】
“除非你讓我看看。”
【你和岑默學壞了,小歸。】
“我以後能見到你嗎?”
【會的。】
“什麽時候?”
【不好說,希望到時候你會喜歡我。】
“你話太多了,我不喜歡話多的男人。”
【我知道,你喜歡話少的,岑默話就不多。】
“你也和岑默學壞了。”
葉雲歸翻了個身,隨後便感覺身邊的岑默也跟著翻了個身,將一隻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繼而整個身體都從背後貼了上來。
“你在幹什麽?”葉雲歸問。
“殿下不是怕熱嗎?”岑默在他耳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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