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默握著木杆一推,石墨緩緩轉動,不多時邊緣的縫隙便流出了白色的汁.液。
“豆漿出來了!”葉雲歸興奮地道。
岑默似乎很喜歡看葉雲歸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眼底一直帶著寵溺的笑意。
“加。”岑默推了幾圈之後,開口道。
葉雲歸聞言忙舀了豆子往磨孔裡加。
兩人就這麽配合著,用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將半盆黃豆都磨完了。
隨後,岑默將大半桶豆漿倒進鍋裡,開始煮豆漿。
豆漿煮好了之後,便是點鹵、壓製,流程雖然並不複雜,但真做起來卻並不輕松。
大部分的工作,葉雲歸都幫不上忙,只能在一邊看著。
他驚訝地發現,岑默做起這些事情來,竟十分熟練,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前賣過豆腐。
“好了嗎?”葉雲歸看著岑默將包著豆腐的籠布揭開,忙湊上去看。
岑默拿手指掰了一小塊送到他嘴邊道:“你嘗嘗。”
葉雲歸低頭將那一小塊豆腐含入口中,卻因為豆腐太軟,不小心把岑默的手指也含了進去。岑默隻覺指尖傳來一陣微.熱,惹得他一整條手臂都有些酥.麻,看向眼前之人的目光,也不由染上了幾分灼.熱。
“好吃嗎?”岑默問他。
“嗯,沒什麽味道。”葉雲歸如實道。
剛出鍋的豆腐,確實沒什麽特別的味道,就是熱乎乎軟塌塌的豆腐味。
岑默忍不住在自己的指尖上輕輕舔了一下,唇齒間隱約嘗到了點淡淡的豆腐香味。
當晚,岑默親自掌杓,做了豆腐燉魚。
莊子裡的人沾了葉雲歸的光,都吃到了新豆腐和鮮燉魚,管事一高興便讓人開了幾壇酒。
葉雲歸雖然不喜歡喝酒,但氣氛到了,便也打算喝點。
岑默卻拿走了他手裡的酒杯,道:“身體徹底好起來之前,別喝酒了。”
葉雲歸聽他這麽說也沒堅持,埋頭老老實實喝起了魚湯。
倒是岑默,雖然不讓葉雲歸喝,自己卻跟著夥計們喝了不少。
當晚,葉雲歸沐浴完之後,便打算睡了。
但這幾日一直老老實實睡在外屋的岑默,卻徑直跟著葉雲歸進來了。
岑默剛沐浴完,身上隻穿了一條褲子。
葉雲歸抬眼落在他勁瘦的腰.腹上,忍不住挑了挑眉。
【小歸,你知道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會熱衷於朝另一個男人反覆展現自己的魅力嗎?】滿月忽然開口道。
“廢話,我也是男人我能不知道嗎?”葉雲歸無奈道。
男人這麽顯擺自己,要麽就是為了勝負欲,要麽就是為了那檔子事兒!
【那你應該猜到了,岑默想和你親近。】
“謝謝你,這麽明顯的事情還要多此一舉地提醒我。”
【我其實是為了提醒你另一件事。他明明可以讓你喝得酩酊大醉,然後趁人之危得償所願,畢竟你我都知道,你喝醉了之後喜歡胡來……】
葉雲歸:……
【但他卻沒讓你沾一滴酒,這其實增加了他得償所願的難度。】
“你想說他是正人君子,我應該佩服他?”葉雲歸問。
【不是,我是想說,他不讓你喝酒應該是怕你喝多了又會叫我的名字。】
葉雲歸沒想到滿月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竟然就是為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友情提醒,千萬別叫我名字,我先撤了。】
滿月叮囑完這句話,就沒了聲息。
葉雲歸盤腿坐在榻上,看著岑默走過來坐在了榻邊。
“怎麽了?”葉雲歸問他。
“沒事。”岑默執起他一隻手,指尖在他手掌和指腹間慢慢摩.挲了一遍,“你今天幹了不少活兒,怕你手上磨出水泡。”
葉雲歸想了想,自己今天乾的“不少活”實際上只有,打了幾下豆秸,撿了半框豆子,灑了魚食,幫岑默舀豆子。相比岑默又是錘豆秸,又是推磨,他這“不少活”真是不值一提。
岑默檢查完了一隻手,又換了一隻手。
葉雲歸任由他檢查,半晌後便因為他略顯曖.昧的摩.挲,漸漸紅了耳朵。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做豆腐?”葉雲歸問。
他看過岑默的成長經歷,但很多瑣碎的細節他並未留意,隻刪選了比較關鍵的信息,所以他從前並不知道岑默還會做豆腐。
“小時候學的。”岑默道:“有個朋友,喜歡吃豆腐燉魚,就學了。”
葉雲歸一怔,問道:“那你這個朋友後來吃過你做的豆腐燉魚嗎?”
“沒有,後來分開了,沒再見過。”岑默目光帶著點落寞,手裡卻一直攥著葉雲歸的手沒放。
葉雲歸努力忽略掉手上不斷傳來的麻.癢感,又問:“你們一直沒再見過啊?”
“也不是……後來見著了,但他不認識我了。”岑默道。
“那你今天帶我做豆腐,是為了回憶那個朋友?”
“是為了讓你高興。”
“讓我高興?”
岑默借著搖曳的燭火看向他,而後湊近他耳邊,將下巴抵在了他肩膀上,那姿勢看起來像是在和他擁抱,“殿下不是說了嗎?要想從別人那裡得到好處,就得先哄人高興,岑某這都是和殿下學的。”
他這話說得有些陰陽怪氣,卻因為語氣和姿.勢的緣故,顯得更像是在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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