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薛城厲聲問道。
石像後頭的人聞言似乎嚇了一跳,下意識便想往後躲。
薛城見狀一揮手,便有兩個士兵上前將人帶了出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葉雲歸身邊的小羊。
小羊本就長得瘦瘦小小,這會兒嚇得跟個鵪鶉一樣,身體一直在發抖。不過他手裡攥著的小籃子卻一直沒有放下,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頭是什麽緊要東西呢。
“籃子裡是什麽?”皇帝問道。
小羊不會說話,聞言隻不斷朝旁邊的人求助,似乎是想將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展示一下。
眾人隻當他籃子裡藏了什麽不該藏的,當即奪過籃子將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只可惜,裡頭除了野菜,什麽也沒有。
“陛下,這內侍是……二殿下身邊伺候的,不會說話,是個啞巴。”皇陵裡一個姓何的管事朝皇帝道。皇帝聽他提起葉雲歸不由一怔,而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小羊。
“雲歸身邊的人,為何要出來挖野菜?”皇帝問道。
“啊……這……”何管事竟是被問住了。
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朝小羊呵斥道:“大膽刁奴,何故敢在此驚擾聖駕?”
“何管事方才你都說了他是個啞巴,問了不也白問嗎?”皇帝身邊的內侍司總管顧盛開口道:“不會是你們皇陵的雜役克扣了二殿下的吃食,以至他院裡的人只能來挖野菜度日吧?”
“顧總管誤會了,下官再怎麽大膽,也萬萬不敢克扣殿下的用度啊!您若是不信,讓人去殿下面前查問便是,下官可不敢擔這個乾系。”何管事忙道。
顧盛聞言道:“陛下,依老奴看,這孩子八成也不是故意擾了聖駕。”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他也不傻,今日若非葉雲齊那個逆子攪擾了謁陵一事,這會兒他也不會經過這裡。
而依著規矩,若他將謁陵的儀程走完,最後會從明樓前頭那條岔路出來,根本不會經過這裡。這小內侍除非能預料到葉雲齊今日發瘋,否則躲在這裡挖野菜,是萬萬不會撞上他的。
“顧盛說得有理。”皇帝說罷擺了擺手,那意思是不追究了。
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側的林子裡忽然跑出來一個人,這人長得敦敦實實,手裡還抱著一捆牛筋草。此人正是墩子。
墩子大概沒想到這會兒竟會在這兒遇到這麽一堆人,嚇得忙垂首避到了一旁。
“何管事,這不會也是雲歸院裡的吧?”皇帝問他。
“回陛下,此人確是二殿下院裡的人 。”何管事道。
一旁的顧盛聞言陰陽怪氣道:“何管事,你還說沒有克扣二殿下的用度,誰不知道二殿下當初來皇陵就帶了兩個小廝。這可倒好,一個出來挖野菜,一個出來割草……難不成二殿下吃口肉還得自己養牲畜?”
“顧總管,您這話可真是冤枉人了……”
“住嘴。”皇帝瞪了兩人一眼,朝墩子問道:“你會說話吧?”
“回陛下,小的會說。”墩子道。
“說說吧,你們倆這是幹什麽呢?”皇帝問。
“回陛下,近來殿下喜歡吃野菜餅子,所以小的們才會出來挖野菜。至於這牛筋草,是弄了給殿下……編蟈蟈用的。”墩子答道。
皇帝聞言不知怎麽的,竟撲哧一聲笑了。
眾人見狀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不大明白這笑點在哪兒。
“這麽大的人了,倒是挺有童趣。”皇帝笑過之後,眼底又閃過了一絲落寞。
他轉頭看向何管事,問道:“今日先帝忌日,雲歸為何沒來祭拜?”
“二殿下自來了皇陵之後,從未出過自己住的小院。”何管事道。
皇帝聞言一怔,擰眉道:“朕又沒說不許他出院子!”
“這……”何管事一臉無辜,“下官……也沒干涉過,是殿下自己不肯出來。”
顧盛聞言忙道:“陛下是知道的,二殿下素來喜靜不喜動,不願出來許是為了修身養性。”
皇帝點了點頭,轉頭問薛城:“那個混帳如何了。”
“回陛下,大殿下這會兒虛弱得厲害,許是得緩一陣子才行,末將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
“既然如此,且不急著回去吧,朕去看看雲歸。”皇帝說罷揮了揮手,示意隨行的眾皇子都去歇息,隻帶了顧盛和薛城二人隨行。
葉雲歸今日又讓滿月在自家大哥身上動了點手腳。
不過如今是白天,自然不是噩夢一類的,而是讓對方變得虛弱一些。
這份虛弱不僅是身體上的,還兼精神上的。
這也是葉雲齊那麽容易崩潰的原因。
這會兒,葉雲歸正倚在矮榻上編著手裡的蟈蟈,一邊等著副作用的到來,一邊等著岑默的消息。
不多時,他便覺自己呼吸有些凌亂,身上也有些酸.軟無力。
只是不知為何,除此之外,他還感覺莫名有些.熱。
“滿月,為什麽這次的副作用這麽奇怪?”葉雲歸問道。
【小歸,你這次的副作用,好像不大對勁……】
不用滿月說,葉雲歸也覺出不對勁來了。
他起身倒了一杯冷水仰頭灌下,試圖壓抑住體內那股躁.動,卻無濟於事。
“怎麽會這樣?之前每次的副作用不都是相似的嗎?”葉雲歸崩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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