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默立在廊下,看著馬背上一襲紅衣的葉雲歸離開,這才轉身進屋。
過了今天,他就不必再擔心葉雲歸會娶旁人了。
皇帝這荒唐的舉動,無形之中幫了他們大忙,讓他和葉雲歸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關系。雖然旁人不知道那仙子是誰,但只有他們二人知道,便也足夠了。
實際上,兩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岑默已經十分滿足了。
可人就是這樣,沒有得到的時候,心心念念只求那麽一星半點,得到了以後就會忍不住想要更多。
岑默忍不住想,若今日他也能穿上婚服,哪怕不在人前拜堂,僅僅是躲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和葉雲歸喝上一杯合巹酒,也算美事一樁。
可他沒敢朝葉雲歸提出這個念頭。
因為他自己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矯情……
岑默不願讓葉雲歸覺得他是個脆弱敏感的人,他希望自己在葉雲歸的心裡,永遠是強大值得依靠的。可他一介凡人,又怎麽可能沒有私心,尤其面對的是他最在意的人。
不多時,墩子抱著個一個蒙著紅布的托盤,走了進來。
“還要再布置這裡嗎?”岑默問他。
“這裡早就布置好了,不用再忙活。”墩子將手裡的托盤方下,朝岑默道:“這是殿下吩咐的,他說今日是你們大喜的日子,岑大俠該穿新衣服才應景。”
岑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靛藍色武服,無奈一笑,忙點了點頭。
墩子把話帶到之後,就退了出去,屋內只剩岑默一人。
他起身走到桌前,抬手扯掉了托盤上蒙著的紅布,整個人登時怔住了,那托盤上放著的,竟然是一襲婚服。岑默將那衣服拿起來一看,這才發覺這婚服的製式,與葉雲歸那套是一樣的,只是尺寸上略有些區別。
這是……殿下給他準備的婚服。
岑默心中一悸,隻覺一顆心瞬間被填了個滿滿當當。
原來那些他沒說出口的話,殿下都知道。
當日,岑默在房中等了許久。
他穿著葉雲歸給他準備的婚服,坐在鋪了大紅錦被的榻上,心中期待又興奮。
那一刻,他甚至忍不住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是被娶進門的新娘子。
新郎官在外頭應酬賓客,他則獨自坐在房中等著,直到入夜後賓客散盡,新郎官就會回來與他喝合巹酒,然後圓.房。
他不知道的是,葉雲歸這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對方在被禮官指揮著和玉像拜堂行禮時,腦海中一直都在想著他。
葉雲歸想知道,岑默到底有沒有依著自己的安排換上婚服?
也不知道那件婚服合不合適,穿上好不好看……
就這樣,葉雲歸總算熬過了大部分儀程,到了入洞房的時候。
他拉著紅綢,引著被人抬著的蓋了紅蓋頭的玉像進了寢殿。
因為得了吩咐,不可對“太子妃”不敬,所以今日也沒人敢鬧洞房。
葉雲歸進屋之後,挑了玉像的蓋頭,就讓人將門關上了。
“岑默?”葉雲歸輕聲喚道。
他話音一落,就見穿著婚服的岑默,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葉雲歸怔怔看著他,便覺他穿著這身婚服,英武又迷人,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幾分。
“好看嗎?”岑默問他。
“好看。”葉雲歸一笑,“你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新娘子。”
岑默心中一動,恨不能立刻朝眼前這人做點什麽。
但他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悸動,拉著葉雲歸走到了桌邊。
桌上放著合巹酒,岑默斟了兩杯,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葉雲歸。
“我們拜堂吧。”葉雲歸忽然提議道。
雖說這玉像是照著岑默的模樣雕刻的,可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見岑默有些愣怔,葉雲歸隻當他不願意,忙道:“如果你不……”
“好,咱們先拜堂。”岑默拉著他的手,走到了燃著的兩根紅燭旁。
兩人先是朝著紅燭一拜,又轉過身去拜了拜,最後兩人相對,又拜了一拜。
“禮成。”葉雲歸道。
“改日去朝皇后娘娘再拜一次,把這缺了的禮補上。”岑默提議。
葉雲歸點了點頭,兩人這才回到桌邊,將合巹酒喝了。
當晚,葉雲歸其實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和岑默說。
但他沒說幾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岑默穿著婚服實在太英俊,令他總忍不住想與對方親近。
岑默早就動了念頭,不過苦苦忍著罷了。
見葉雲歸情.動,哪兒還顧得上其他,當即就將人抱到了榻上……
這晚,不少人都在為太子殿下惋惜。
說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成了親竟然只能和一尊冷冰冰的玉像相對,當真是可憐。
卻不知他那尊“玉像”不僅沒有冷冰冰,簡直是炙得燙.人……
……
葉雲歸大婚後不久,就有人朝皇帝提起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婚事。
兩人早就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此前只是因為葉雲歸一直沒有成婚,才拖到現在。
現在既然太子殿下已經大婚,兩位皇子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三皇子如今已經糟了皇帝厭棄,他的婚事皇帝不大上心,隻讓人舉薦幾個適齡的女子,從中挑個就成。不過四皇子的婚事他還是挺重視的,甚至特意詢問了葉雲歸的意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