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語的嗓音帶著些許慌意,秦玉農知道小秦語這是害怕,便緩聲開口說,我在呢,小語,今天是哥哥出嫁的日子,我們該離開秦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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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之後,他們再也不用呆在秦家,飽受欺辱摧殘。
可惜,外面眾人完全不給二人整理的機會,秦玉農才剛剛將小秦語的衣服系上,院子外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那不用假裝就非常喜慶的嘈雜聲。
為首的乃是夫人劉落雪的李媽媽,也是這場婚禮的操辦人。
那李媽媽長得不算好看,內穿淡紅色長裙,外套一件紅色豔袍,攏起的頭髮相交之間的金釵價值不菲。
果然是人靠衣裝,這一套喜慶的服飾將李媽媽的模樣竟然襯托著有些風韻,笑起來的模樣,更是和藹可親。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具身體漸漸沉入湖中,臉上帶著笑眯眯的笑容,與幾個下人高聲談論著,說秦玉農想死,卻是死不了的,根本就是裝腔作勢的學習女人那一套,當真和那偷人的姨娘一樣的下賤。
秦玉農看到來是李媽媽的隻覺得心頭惡心的慌,李媽媽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她直到最後才在秦玉農快要不行的時候將人救出,然而,他終究是高看了自己的本事,在當時秦玉農當真是死了的。
若非他如今醒了過來,秦玉農真的無法想象,小秦語獨自一人會遇到什麽。
好在,他來了。
秦玉農了解自己的內心,他的內心是極其渴望親情的,他想有家人,而小秦語便是他的家人。
李媽媽笑眯眯的領著幾個丫鬟進入這破舊的房間,左右觀察了一下,眉宇間劃過一絲輕視,然而,不愧是大戶人家後宅活下來的人物,李媽媽盡管再怎麽厭惡秦玉農,也知道今日這件事情必須得辦好。
反正這之後有的是折磨秦玉農方式,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讓秦玉農乖乖的穿上嫁衣。
李媽媽對身後的丫鬟開口說道:“還不趕緊為農少爺洗漱。”
幾個模樣嬌俏的丫鬟福了福身子,踩著蓮步,走向秦玉農,臉上帶著喜氣洋洋的笑意。
可是秦玉農卻皺了皺眉頭,人的一雙眼睛是能夠暴露出很多情緒的,至少,他從這幾位丫鬟的眼底沒有看到真心實意的笑容,有的也約莫都是對他的嘲弄,和深深的諷刺。
小秦語站在秦玉農的一旁,看著那群漂亮丫鬟,小秦語卻害怕的緊緊抓著秦玉農的衣服。
黑漆漆的眼瞳在驚慌、恐懼之後,居然染上了一抹堅毅的光,小唇緊緊地抿著。
有一種這群人若是想要對哥哥動手,他就會衝過去和這群丫鬟大打一架似的的感覺。
那群丫鬟只顧著嘲弄秦玉農,打算接下來看上幾場好戲,壓根沒有想到,她們的嬌俏可人、漂亮貼心在小秦語的眼中,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
小秦語緊緊的抓著秦玉農的衣服,秦玉農當然感覺到了小秦語的緊張,秦玉農立刻抬頭安撫性的輕輕地拍了拍小秦語頭部,小秦語的緊張感這才緩緩的緩和下來。
幾位丫鬟立刻帶著秦玉農來到了偏屋內,秦玉農沒想到的是,這群人居然是要服侍他沐浴。
秦玉農也清楚,人之一生,婚禮自然要好好的操辦,乾乾淨淨的出嫁娶妻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一開始也覺得,劉落雪和那個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的父親既然都選擇了不出面,那定是覺得,讓兒子出嫁頗為丟人。
他根本沒想到,劉落雪會好好操辦他的‘婚禮’。
不過,秦玉農的目光靜靜的看著幾個嘰嘰喳喳丫鬟,似乎有些猜到了劉落雪到底想幹什麽。
讓人服侍他,貼心他,不過是把他當做了女人而已,當真是配得上‘出嫁’二字。
這具身體之所以怒氣攻心,自殺身亡,就是受不了別人將他當做女人一樣的嫁出去,劉落雪明知道他受不了這樣,卻還故意讓人將他真的當做一個“新娘子”一樣的伺候。
丫鬟為伺候少爺沐浴本不該大驚小怪,可是,這幾個丫鬟連他院子裡的丫鬟都算不上,畢竟,他根本就沒有下人伺候。
一下子讓他赤身裸體的暴露在幾個女人的眼中,任由幾個女人評頭論足,他如何接受?
秦玉農可以斷定,這恐怕還只是開始而已。
秦玉農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踏入了浴桶之中。
幾個丫鬟也不害躁,直勾勾地盯著秦玉農,目光是灼熱的,可惜他們小看了秦玉農。
在他們那片大陸,什麽最不值錢,那恐怕就是身體吧。
為了變強,什麽清白,這根本不算什麽。
就比如說他的好父親,曾經還和幾位男武者一起在床上修煉,他的後娘入幕之賓亦是多不勝數。
而他自己,因為不能修煉的原因想著要為家中做貢獻,專注於生意上,而且因為是個廢柴也沒什麽女人與他親近,雖然沒什麽經驗,不過,因為大陸作風開放的緣故,對於陌生女人的視線他其實是一也不在乎的,非常的坦然。
不過,因為這具身體軟弱的形象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幾個丫鬟還以為秦玉農就是在強撐。
幾雙柔荑故意在秦玉農的身上撫摸著……
對此,秦玉農有些不太明白,劉落雪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了。
真覺得僅僅如此,就能讓他羞憤、感到恥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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