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妄沉前腳歸西他後腳跟上,還能打個招呼說“嗨真巧,還能在這碰見你”。
紀瀾嶼從地下拉上來一隻鬼,故技重施的讓它幫忙找人,完事了又燒了一疊冥幣。
跟著指示彎彎繞繞,總算是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寧妄沉的院子。
寧妄沉的院子周圍見不到什麽人,紀瀾嶼也就大咧咧的現身了,他已經想好了這次見面的理由,就說關心他的傷勢,給他送藥。
正當紀瀾嶼還在覺得這個理由天衣無縫的時候,余光一抹寒光閃過,利鋒劃破風聲,直直向紀瀾嶼的喉嚨刺來。
劍鋒距離紀瀾嶼的喉嚨僅兩指寬,他足尖一點地,借著慣性向後退,再一側身,躲過了這一擊。
寧妄沉跟個沒事人一樣,收起了劍:“我還以為是我那些蠢笨的同門。”
紀瀾嶼依然心有余悸,璞玉渾金?天真無邪?就這?這些詞和寧妄沉有半點關系嗎?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紀瀾嶼問。
寧妄沉這時候才抬眼看了看他,接著勾唇:“當然記得,桂花酒,怎麽你也來參加選拔?準備成為我蠢笨同門其中之一?”
“不,我來看你。”
寧妄沉看上去是有點無語了,也有點沒耐心和他打太極式聊天了,不想多費口舌:“我?活著,暫時死不掉,看我做什麽?上次那場戲做的太好了令你回味無窮,於是來找我接著演?”
沒等紀瀾嶼回答,寧妄沉又說:“不巧,心情不好,恕不奉陪。”
……我還什麽沒說呢。
耳邊腳步聲起,明顯衝著寧妄沉院子來的,紀瀾嶼化鬼,遁入了牆邊陰影。
來者覃習,他領著五六個新入門的弟子,指著寧妄沉道:“此人就是寧妄沉,在前殿說過的,東西丟了來他院裡翻翻,說不準就找到了。”
覃習笑的惡劣,身後的弟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尷尬的緊。
寧妄沉把收好的劍再度拿了出來:“腦子壞了跑來我這幹什麽,我這只是偏了些,不是白癡收容所。”
覃習一時不察,隻來得及微微避開,被寧妄沉的劍劃過了手臂,當即就有鮮血湧出。
覃習被下了面子,拔出佩劍,衝著寧妄沉而去,寧妄沉也沒準備示弱,直接調動內力一震,將覃習震了出去。
覃習白著臉,指著寧妄沉:“你竟敢偷習術法,待我稟告師尊,有你好看。”
寧妄沉無所謂地聳肩,把劍朝著覃習丟了過去,劍直直劃過覃習的臉側,斷了他一縷發。
覃習驚魂未定的帶著人離開,寧妄沉嗤笑一聲:“不自量力。”
紀瀾嶼走了出來,這什麽個情況?不是藏拙麽?不藏了?
“覃習的師尊認為這都只是小打小鬧,這次我倒要看看還是不是小打小鬧。”寧妄沉調回了那把劍,收入劍鞘之中。
“那天派來監視我的人是你的?”寧妄沉給自己倒了盞茶,“不過是被我發現了,跑的還挺快。”
寧妄沉話裡話外就差把“慫”這個字掛在嘴邊了,紀瀾嶼跟在寧妄沉後邊,也沒坐,雙手抱胸看著他旁若無人地喝茶,道:“是啊,那日有衝你而來的魔道之人,你不會不知道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那樣的情況下怎麽屏退他們的。”
“不過烏合之眾罷了。”寧妄沉說得很不屑。
紀瀾嶼總覺得他身上的瘋子意味又加重了,總之就是和原著裡不能說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毫無關系。
“你呢。”寧妄沉問。
“什麽?”
“你有什麽目的。”
寧妄沉問的太過直白,直白到紀瀾嶼愣了一瞬。
目的麽?他的目的太過明顯,明顯到像璃魎這種局外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衝著寧妄沉來的;可在這之後,他的目的仿佛全數皆無,他不需要寧妄沉幹什麽,也不準備對寧妄沉做些什麽。
這也是,寧妄沉會問的理由。
“你就當,我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而來的。”
紀瀾嶼的話仿佛在一池死水裡驚起一圈漣漪。
因著他出生時的那一卦,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卦象說,他未來不成庇佑天下的神,便會成為讓世間生靈塗炭的惡鬼,偏偏他有神體,殺不掉。
而這個世間,並不需要一個所謂的“庇佑天下的神”,於是,他被軟禁在這個莫見山裡,從前到現在,那些高位者只會一遍遍地告訴他術法他是萬萬不能碰的。
現在卻有個只見過兩面的人,對他說“我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而來的”。
寧妄沉自然不信,但也沒多問。
第五章 :是疼的
“人你看到了,還站在這裡?”寧妄沉好整以暇地看著紀瀾嶼,沒再執著於之前的問題。
紀瀾嶼連站姿都沒改變:“你惹上麻煩了不是,有點好奇你會怎麽解決。”
寧妄沉想了想,麻煩?還真是,但也不算棘手。
“那你不應該快走麽?一個覃習你都能嚇得躲起來,等他叫來了大廢物,我可不想看你繼續東躲西藏,丟人。”
寧妄沉睨了他一眼,又有些為自己的話失笑,抿了口茶。
“……我躲起來還不是怕帶給你麻煩,走了,告辭,希望下次見面可以不用劍指我。”怪嚇人的。
寧妄沉看著紀瀾嶼離開的方向,眼神深了深,跑的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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