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簷熄滅最後一盞燈前看向床榻,衛寂坐在床榻,側臉被薄紅的燈勾勒得越發柔和,有一種朦朧的清雋。
薑簷心神一動,轉頭將搖曳的燈吹滅。
寢殿一片漆黑,月輝只在窗前灑下了一片銀白。
隨著薑簷的靠近,衛寂的身體不自覺繃直,雙手抓著被角。
薑簷坐到床榻,捧起衛寂快要埋進膝頭的臉,然後含住了衛寂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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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的磨合讓薑簷開了竅,已經知曉如何讓衛寂舒服。
得以饜足後,他貼著衛寂的臉,拱在衛寂身旁,與他同蓋一張寢被。
衛寂雙眼早已開始打架,長睫低垂,面色潮紅。
薑簷心裡充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用鼻尖從衛寂頸窩一直蹭到他耳根。
衛寂沒有太多反應,只是勉強睜開眼皮呆呆望著薑簷。
看他困成這樣,亢奮過頭的薑簷逐漸老實下來,躺在衛寂枕邊靜靜地看著他,越看越喜愛,又偷偷去親衛寂。
直到後半夜,薑簷的情緒才平複,挨著衛寂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覺兩人睡得都很沉,薑簷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內容薑簷不記得,只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刻驚醒。
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衛寂,薑簷小心起身,赤足下了床榻。
宮人端著洗漱的用具,沒聽到裡面的動靜,為首的兩人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人上前正要出聲喚醒他們,殿門打開,薑簷隻穿著一件單衣,長發披散,俊朗的面上還有一道壓痕。
宮人行禮,“殿……”
薑簷壓低聲音,“噓,將東西放到門口,動靜小一些。”
宮人雖一頭霧水,但還是依他所言,將洗漱用具放到了殿外的台階上。
薑簷重新回到寢殿,哪怕他刻意放輕了動靜,上榻時還是吵醒了衛寂。
睜開惺忪的睡眼,衛寂迷茫地望著薑簷。
薑簷躺到他旁邊,聲音輕而緩,“時辰還早,睡罷。”
昨夜要睡的時候薑簷將幔帳放下了,寢殿的光線很暗,衛寂還真的以為天沒亮,迷迷糊糊又合上了眼睛。
薑簷睡意全無,看了衛寂幾息,湊過去在眼上那顆小痣落了一個吻。
衛寂並未睡沉,待薑簷離開後,他揉了揉發癢的眼睛,再次撩起了眼皮。
薑簷嚇得不敢再動,僵硬地拍著衛寂的後背,“睡罷。”
在他不熟練地哄騙下,衛寂再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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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衛寂醒來已是辰時三刻,窗外豔陽高照,鳥兒落在枝頭啼叫。
衛寂睡懵了,望著帳頂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慢慢坐了起來,旁邊已經不見薑簷的身影。
衛寂心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匆匆穿上靴子下床,然後掀開窗前的幔帳。
明豔的春光刺在眼皮,衛寂宛如一個不能見光的孤魂野鬼,嘴唇哆嗦了一下。
晚了,晚了。
衛寂折回去慌忙穿衣,去史府的時辰晚了,怎麽沒人叫醒他?
正在衛寂穿衣時,聽到裡面動靜的虞姑姑在外殿問,“可是醒了?”
衛寂停下來,理好衣服才道:“醒了。”
虞姑姑走進去了,就見衛寂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不禁莞爾,“殿下為您告了半日的假。”
衛寂聽到這話放下心,“殿下走了?”
虞姑姑上前,“沒有,殿下去看菜園了。”
衛寂一愣,“怎麽沒進宮?”
“怕您醒了還要去史府,所以差人與皇上說晚一個時辰去。”虞姑姑拿起玉梳,笑看著衛寂,“您的頭髮還要再梳一梳。”
被虞姑姑這樣一提醒,衛寂下意識抬頭摸了一下,發現有一縷發絲因為太過著急並未束好。
衛寂神色訕然地坐了過去,“勞煩姑姑了。”
虞姑姑解開衛寂的束發,看著銅鏡裡那張清俊紅潤的臉,她再次莞爾。
衛寂看見她又在笑,生怕自己還有不妥之處,忙問,“怎麽了?”
“沒什麽。”虞姑姑抬眼與銅鏡的人對視,眼裡的笑意更濃,“我只是高興,高興小公子找到一個不讓您包餃子的人。”
自衛寂與薑簷成婚,只有虞姑姑不曾稱呼他為太子妃,還喊他小公子。
衛寂一愣,而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先前她曾跟衛寂說過自己家鄉的習俗,說成婚的新婦在大年夜要包餃子。
餃子的個頭越小,越顯得新婦聰慧靈巧。
但不讓自己夫人包小餃子的朗君才知冷知熱,衛寂遇見的便是這樣的人。
虞姑姑一直覺得薑簷脾性與衛寂不合,確實擔心衛寂嫁到東宮會受氣。
相處久了才知道,薑簷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衛寂成為太子妃還能入朝為官,單是這一點普天之下便沒人能像薑簷這樣。
他愛衛寂,所以想衛寂開心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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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姑姑為衛寂重新束好頭髮,看見薑簷邁著大步進來了,她便沒有多待。
薑簷問,“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衛寂看到他便想起昨夜種種,垂下眸搖了一下頭。
薑簷面色也有些不自然,“我已經讓人去史府告了假,你今日還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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