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礪震驚於眼前這隻狐狸竟能說人話,斂了斂神色很快恢復先前憨厚之態,“草民需要給小主子施針。”
孫公公聞言趕緊讓宮人去太醫院取,王礪他們這些外人進宮,身上是不能帶任何東西的,就是進入這寢殿,在門外也會由侍衛例行搜身。
黎綿一聽還要施針,當即緊張起來,它很怕疼的,“我不要施針!有沒有什麽藥吃了可以不嘔的?我吃藥就好!”
王礪:“回小主子,這嘔吐不用針,您恐怕要吐上三天。”
孫公公:“奴才已經派人稟告陛下了,陛下馬上回來,小主子別怕。”
黎綿:“……”他回來有個屁用啊!又不是他挨針。
黎綿心裡再一次悔上加悔,如果再從來一次它一定不選給暴君喂藥。
蕭最進來時,王礪已經攤開針袋取出銀針,黎綿被那銀光晃了眼,媽呀,這麽長!當即哆哆嗦嗦滾進了龍床裡,“我已經不嘔了,我好了!”
蕭最瞥見那麽長的銀針,不由蹙眉,正待開口,只見銀光一閃,那些銀針朝自己飛來,孫公公大驚,當即扯著嗓子大喊:“護駕!有刺客!”
蕭最反應極快,側身避開,王礪見一擊未中,知道外面侍衛進來,自己沒有勝算,進宮一直未找到機會近身殺狗皇帝,好不容易等來今日的好時機,不成功,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剛好這小狐狸是狗皇帝的愛寵,一個畜牲竟然也能當小主人!
黎綿目瞪狐呆,沒想到見到活的刺客了,不等它有所反應,就見在這刺客直接將它喝水的碗捏成兩半。
???怎……怎麽做到的?
不等它更為震驚,鋒利的那一半朝自己襲來,那架勢是想要它死!
救命!怎麽刺殺暴君不成,改殺它了啊!
黎綿上吐下瀉虛得很,根本沒力氣跑,眼瞅著這裂口距離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不會今日命喪於此吧?黎綿下意識閉上眼睛,下一刻砰的一聲耳邊是重物撞擊,大力落地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屏風應聲而倒。
王礪被蕭最一腳踹翻撞到屏風砸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不等被衝進來的侍衛擒住,王礪直接咬舌自盡了。
顯然這種刺殺的戲碼不是頭一回了,上回下藥還是借宮人之手,就是小狐狸在禦花園初遇見暴君下令將宮人出死那次,現在宮人都是新換的一批。
蕭最那張臉上並未有別的表情,隻覆了些冰霜眉眼極鋒利。
孫公公尖著嗓子:“陛下受傷了!快宣太醫!”
剛剛情況很危急,蕭最離得遠,擔心這蠢狐狸受傷,直接用手接的,掌心被劃了一道,此刻在流血,孫公公這一嗓子直接喚醒了黎綿,它下意識看向蕭最那滴血的掌心,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隻覺得蕭最的血比他身上的冷香味還要誘人,小狐狸此時眼裡只有那鮮紅的血。
要……忍不住了!
只見小狐狸一躍而起,哪裡還有剛剛的虛弱,大力撲向了蕭最,再然後小狐狸抓起他那被割傷流血的手,舌忝起了他的掌心。
蕭最:“……”
孫公公看到這一幕,差點暈過去,“哎呦,小祖宗,您,這——”
蕭最抬手製止了孫公公的話,垂眸落在專注舌忝他掌心的小狐狸身上,掌心下一片柔軟,那處傷口並未有痛感。
等劉太醫背著藥箱氣喘籲籲趕過來之時,寢殿已經收拾乾淨。
本來嘔吐不止的小狐狸神采奕奕被陛下抱在懷裡,正一下一下舌忝著陛下的掌心,遖鳯獨傢恨不得把腦袋都埋陛下掌心裡。
孫公公:“小祖宗,太醫來了,陛下傷口還需處理,您……”
黎綿假裝沒聽見,貪心地想再.吮.出點血,最後實在舌忝太乾淨了,它才不情不願念念不舍地從蕭最的掌心移開。
劉太醫看著陛下掌心,極深的一道口子赫然在大拇指下方蜿蜒快到手腕,按理說該是血流不止,此刻血竟然止住了,他仔細處理了一下,撒上藥,包扎好,又叮囑孫公公一些注意事項,“陛下失血過多,近日需要好生修養,不可勞累。”
孫公公一一點頭:“太醫的話,咱家記下了。”
劉太醫又看向了黎綿,猶豫了一瞬方開口,隱晦道:“小主子這幾日還是要離陛下遠一點,獸類極易受鮮血的刺.激,恐做出一些事。”
黎綿本來是在盯著那包裹的嚴實手掌,撒上藥後遮蓋住鮮血那誘人的味道,它心尖癢的厲害,恨不得撕開那包裹的紗布,聞言聽到這話,頓時有點心虛。
孫公公看向蕭最,蕭最開口“嗯”了一聲,劉太醫這才退下。
黎綿覺得自己再繼續趴在暴君腿上,指定要控制不住,它此刻身子極反常,隻覺得五髒六腑像是泡在了溫泉中,舒暢極了,可四肢卻一會冰,一會熱的,很是奇異的感覺。
黎綿頓覺不妙。
蕭最見小狐狸安靜起來,還有些不習慣,撥了撥它藏在頭頂的小耳朵,“怎麽不說話?嚇到了?可還想嘔吐?”
黎綿猛地從他腿上跳了下來,仿佛屁.股後面有火燒一般,朝殿外竄,嗓音顫抖丟下一句:“我去上茅房!”
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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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都快跑出殘影了,它沒去宮房,而是埋頭漫無目地一直往前竄,所經之處掀起一陣熱風。
最後力氣殆盡,鑽進了高牆之下的狗洞,這宮殿破敗,院子亂糟糟的,不用想在氣派輝煌的皇宮裡有這麽一處無人問津地,應該是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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