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最並未脫光,著黑色寢衣,因沾了水單薄的裡衣濕漉漉貼在身上,他剛剛一直坐在水下,隔了些距離看不真切,此刻近在眼前,小狐狸爪子扒在盆沿仰頭剛好對上他月匈前位置,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沒…看出來,暴君身材這麽好?
作為一隻正經的狐狸,如何能一直盯著人月匈前瞧!
小狐狸趕緊將視線上移。
即使黎綿總用“面目可憎”“醜陋”來形容蕭最,那都是帶了濃烈的個人偏見色彩來評價,根本做不了數,實際上暴君長得……小狐狸不想承認也必須得承認,比它見過的所有人都要英俊好看,光是那與身俱來的矜重華貴就無人企及。
不過旁人畏蕭最都來不及,哪裡敢像小狐狸這般膽大包天肆意打量。
黎綿之前沒仔細觀察,一來它個頭小,暴君對他來說就是巨人存在,仰著腦袋實在太廢脖子,二來即使對視過多回,注意力也都在暴君那危險可怕的眼睛上。
小狐狸對著蕭最那張過分俊美的臉,越看越覺得目眩頭暈,鼻腔一股濕意慢慢湧了出來,小鼻頭不自覺地吸了一下。
蕭最見兩道細長的血從小狐狸鼻子流淌出來:“……”
偏偏蠢狐狸還憨不自知。
蕭最起身,呼啦一聲水花從他身上砸下,小狐狸視線傻愣愣落在他月要下,當即瞪圓了眼睛——
臥槽!
再然後鼻血直接噴出來了,黎綿也顧不上內心的震撼,大驚失色的嗷了起來,流血了!!!
它緊張地撲通,盆子就隨著他的動作往下陷,蕭最直接將它從盆裡拎上岸,帕子捂住了它那小鼻子,因低頭蕭最臉上的水珠順著唇滴了下來砸在了黎綿的唇上,小狐狸下意識伸出舌尖舌忝了一下。
蕭最垂眸凝視著突然哆嗦了兩下再次暈了過去的小狐狸,鼻血倒是止住了。
蕭最將它放在一旁的軟榻上,絲毫不在意小家夥身上墨汁在水裡暈染成了一隻髒兮兮的小煤炭,隨意披了件外袍朝殿門走去。
暈過去的小狐狸在蕭最轉身時,周身泛著淺淺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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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醫們過來時,黎綿還在軟榻上昏睡不醒,髒兮兮的小臉蛋倒是被簡單擦過,能看出原本的顏色。
禦醫壓根沒注意到它,朝一旁端坐的蕭最叩首行禮:“陛下,可是身子不適?”
陛下身子一向康健,從未傳召過他們,也不需要他們每日請平安脈,突然深夜召喚,地點還在禦池宮,只不過見陛下這情況不像有恙。
蕭最言簡意賅:“給它看看,剛剛流了鼻血。”
太醫們這才發現軟榻上還有隻小家夥,黑乎乎的一團,仔細辨認後發現是隻小狐狸。
“……”
這些禦醫還是頭一回給動物治病,陛下都發話了,沒看過也得硬著頭皮去診,禦醫之首劉太醫欠身向前,將手指搭在了小肉墊上方,表情頗為嚴肅。
術業有專攻,人醫看人,獸醫看獸,饒是劉太醫醫術淵博,眼下在小狐狸前肢腕骨處隔著濕漉漉的毛發,也沒摸出個所以然,而後用手指輕輕撐開了小狐狸的眼皮。
蕭最:“如何?”
劉太醫後背都沁出汗了,頂著陛下的威壓,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妄言,忙收回手指,朝蕭最叩首道:“陛下恕罪,微臣愚笨,並未診出這小……的病因。”
蕭最視線巡視著跪在地上的太醫們,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極淡:“其他太醫呢。”
這裡面醫術最好的就是劉太醫,他都診斷不出,其他人更是不行,且不說還是給小動物問診,但陛下讓他們診,隻好壓下緊張的情緒,顫顫巍巍地起身上前,挨個給小狐狸把脈,撐眼皮,觀察那黑黑的小鼻頭,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最後什麽也沒得出來。
太醫們打死都想不到陛下登基以來首次傳召,竟然是給他的愛寵小狐狸診治,這不是為難人嗎?
一個個跪在地上磕頭,極其害怕暴君摘他們腦袋。
蕭最並未看向跪在地上求饒叩首的這群太醫,視線落在軟榻上不省人事的小狐狸,沉默了一瞬,面無表情地朝緊閉雙眼的小狐狸說道:“蠢狐狸,朕給你一刻鍾時間,不醒過來就將你丟進池子裡。”
跪著的太醫聽著他們陛下這冷森森的話,打了一個寒顫,自動往自己身上帶入,小狐狸若是不醒過來,就讓他們一起跟著陪葬!於是磕頭求饒的更大聲。
黎綿渾身輕飄飄地,又夢到上回那隻漂亮耀眼的小白狐,還未等繼續去數它的尾巴,就聽到耳旁一陣吵鬧聲,好像迷迷糊糊還聽到暴君的聲音,很快耳旁聒噪化為清晰的“陛下饒命”的惶恐聲音,黎綿這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眸子,又是誰求饒啊?
來這邊,“陛下饒命”這四個字它真的聽得夠夠的!
“嗷……”
黎綿猛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轉頭看向發聲的那群人,不認識但這裝扮應該不是太監,且都有胡子,小狐狸疑惑地轉頭看向暴君。
蕭最見它跟先前沒什麽不同,又恢復了活蹦亂跳的模樣,這才淡聲道:“都退下。”
太醫們聞聲忙磕頭謝恩,一個個蔫頭喪氣地躬身離開,直至回到太醫院也未見露出放松的姿勢,開始尋找關於記錄小狐狸的書籍,據說當晚整個太醫院通宵燈火通明。
不過黎綿這隻讓他們挑燈學習的當事狐並不知曉,它此刻回想起暈倒之前自己的慘狀,好像是被刺.激的鼻血噴出來了,救!救命……黎綿整隻狐狸都不好了,將小腦袋埋在月匈脯裡,也不嫌棄自己此刻渾身濕漉漉髒兮兮,小爪子無意識揪著身下早就被他弄髒的絨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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