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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真的是未來BOSS_魔法少女兔英俊【完結+番外】》第177章 番外五·英俊兔兔幼兒園
傳說中在不知道哪個特殊的時空裡,有一間特殊的幼兒園,裡面的學生,都是各懷神通、擁有強大能力的小朋友。

當然,傳聞多少有誇張的成分,這裡還是有不少「普通」小朋友的。

比如…

「餵。」一頭張揚紅髮的小女孩雙手叉腰,一副大姐頭架勢,“你,加入我的‘災禍之巢’,不然我就把你幹掉!”

她用大拇指在脖子上凶狠地劃了一下,意思要讓他人頭落地。

她面前,擁有一頭柔軟黑髮,耳後掛著一條長長黑色尾羽的男孩反應似乎有些慢,茫然地抬起眼看她,沒有吭聲。

“餵,你聽不見啊。”紅發薇妮脾氣不是很好,直接伸手拽了拽他的尾羽,“叫你呢。”

“你不會是個啞巴吧?”

霍言被她拉得晃了一下,才後知後覺摀住了自己的後腦勺:“唔…”

「喂喂餵!」一旁被人圍觀玩泥巴,造出了一座十分有藝術性城堡的玩泥巴種子選手週尋跳起來,“薇妮你怎麼欺負別的小朋友啊!”

「啊?」薇妮不屑地歪了歪頭,“我欺負他又怎麼樣?你要跟我的‘災禍之巢’為敵嗎?”

她雙手叉腰,抬起手,“小心我讓你灰飛煙滅!就從你的破泥巴開始!”

看起來十分內向柔弱的小男孩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嚴亦誠輕笑一聲,微微側目看向坐在單槓上,漂亮人偶一般的法涅斯:「他們兩個怎麼對上了,你不管 管嗎?”

法涅斯有著漂亮得不似真實的臉,但莫名和所有人都透著梳理,他微微抬起頭,注視著薇妮和霍言,笑了笑:“這也沒有辦法。”

「競爭和掠奪是錕刻在人類骨子裡的劣根性,只要模擬了他們的基因,就沒辦法避免這種局面。”

“就讓他們打吧。”他微微揚起嘴角,“小孩子打鬧而已。”

「真可怕。」嚴亦誠嗤笑一聲,「說這種話和你那張臉可一點都不搭…」

「餵!誰要打架啊!」一個一臉兇相的小男孩動作敏捷地從邊上跳過來,看清現狀以後撇了下嘴,“怎麼又是薇妮啊,一天到晚惹事!”

看見方級,嚴亦誠立刻變了嘴臉,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後擺,裝作臉色蒼白的模樣,緊緊拽著他,不讓他靠近:「阿級,你、你別去,我害怕 。”

法涅斯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沒有拆穿。

「啊?」方級有些不耐煩,但也沒把他推開,無奈地抓了抓腦袋,“你怎麼這麼膽小,能不能有點男子氣概。”

「嗚……對不起。」嚴亦誠把頭埋在他身後,顯得愈發可憐。

他們不遠處,神色陰鬱的嚴真忍不住把嘴裡的棒棒糖咬得咔咔作響,齜牙咧嘴地說:“死綠茶。”

嚴亦誠微微轉過頭,朝他豎起中指,氣得他差點衝過去。

「哎呀。」方超微笑著從他們身邊路過,一路走,綠化帶裡的鮮花一路盛開。

他在霍言和薇妮之間站定,瀟灑地捋了捋劉海,“看在我這張帥得花開的臉上……”

眼看著薇妮身後的小弟一拳就要砸過來,霍言微微睜大眼睛,伸手拉了方超一把。

他一個踉蹌,正好避過了對方的一拳。

“你們怎麼先動手啊!”

週尋立刻端起泥巴揉巴揉巴當做砲彈砸出去,薇妮不屑一笑,泥巴在砸到她之前就變成泥沙混合物重新落回了地裡。

雙方人員就位,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忽然,薇妮隊伍裡的小弟一聲慘叫:“啊!老大!”

“紙尿褲,紙尿褲好燙啊!”

他眼含熱淚,摀著褲子朝著廁所奔逃。 不只是他,其他小弟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摀著褲子慘叫著四散而逃。

薇妮一瞬間就只剩了一個人,她警惕地也摀住褲子,盯住了來人:“你是……”

來人有張稱得上漂亮的小臉蛋,但因為臭著一張臉,表情凶狠,看起來相當不好惹。

江策站在滑梯上,居高臨下地沖她揚了揚下巴:“要打跟我打,別欺軟怕硬。”

「哈。」薇妮瞇起眼,推了霍言一把,“那就滾遠點,小軟蛋。”

霍言被推了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摔個跟頭,江策從滑梯上一躍而下,一把接住了霍言。

不過他們現在也沒差多少個頭,看起來就像兩個團子撞了一下,然後就黏黏糊糊地挨在了一起。

方超微微張開嘴,仰起頭看去,扼腕嘆息:“可惡,好像他比我更酷啊!”

週尋激動地叫了兩聲:“哦——英雄救美哎!我知道後面的劇情,他們就要開始談戀愛了!”

“哈?”薇妮一臉嫌棄地看過來,“接下來的劇情明明是我要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了!”

霍言呆呆看著從天而降的江策,慢慢地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啪嗒啪嗒掉下來兩滴眼淚。

江策瞪大了眼睛,默默往後退了一步:“你……你怎麼這個時候哭啊!”

霍言噎了噎,哭得眼淚汪汪,像是才反應過來,伸出手指控訴薇妮:“她拽我毛毛……”

薇妮理直氣壯地揚起下巴:“我幹的,怎麼樣?”

「別、別哭了。」江策根本沒看她,有些手忙腳亂地摸了摸身上,最後只能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擦眼淚。

他大概也不擅長安慰人,只能笨拙地重複著“別哭了”,一遍遍替他擦著臉,直到擦得他臉頰紅紅,看起來像個掛著水珠的蘋果。

薇妮面無表情地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催促:“餵,打不打啊你們!”

“都給我住手!”一身小道士打扮的隨雲牽著歸雲子老師的手趕來,雙手叉腰,“老師來了啊!”

「誰怕你!」薇妮根本不懼,躍躍欲試就要對歸雲子發動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歸雲子麵帶微笑,一把抱起一個臭臉小朋友,擺在大家中間。

那位彷彿看誰都不太順眼的小張小朋友翻了個白眼,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冷哼一聲:“幼稚!”

而剩下的其他人都露出瞭如沐春風的笑容,不由自主緩和了戾氣。

隨雲笑容燦爛:“嘿嘿,他罵我們幼稚哎,明明這裡就是英俊兔兔幼稚園。”

歸雲子露出微笑,揉了揉他們幾個的腦袋:“乖哦,要好好相處。”

他原本是想讓霍言和薇妮握手言和的,但霍言一頭鑽進了江策懷裡,怎麼都不肯撒手。

江策面無表情地抱著他,站得筆挺,像根盡責的樁子。

歸雲子無奈搖搖頭,只好放棄。

就在這會兒,謝戰勳總算趕來,手裡還提著塊磚:“來了!找武器花了點時間,揍誰!”

他興奮地環視一圈,看著眾人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啊?是不是情報有誤啊,你們這哪裡像是要打架啊。”

他身後一陣風一樣的圓滾滾啟風喊著「我來了」、「哎跑過頭了」路過,在眾人的視線裡出現又消失。

歸雲子無奈站起來,對他笑了笑:“沒有打架哦,打架都是好朋友。”

「我去把啟風帶回來,哎,這孩子,怎麼總是跑過頭。」

薇妮臉部扭曲,似乎正在和自己不斷揚起的嘴角坐著鬥爭,她表情猙獰,但還是忍不住放鬆愉悅的微笑,看起來幾乎要哭出來:「可惡,怎麼會、心情怎麼會這麼好 啊!”

霍言回頭看了她一眼,嚇得又抱緊了江策。

江策:“…”

正直地站樁。

趁著薇妮還沒反應過來,小小年紀就顯得十分沉穩早熟的遊淼淼拉了霍言一把,把他的小伙伴們帶離現場,防止一會兒薇妮緩過來之後還要繼續尋仇。

週尋最先反應過來:“六水,是你叫的歸雲子老師啊!”

遊淼淼深深看了他一眼:“都說了我叫遊淼淼,不要有不認識的字就分開讀,門土口3寸!”

週尋一臉茫然:“啥?”

遊淼淼嘆了口氣,撿起一根小樹枝,依次在地面寫下這幾個字,週尋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真的哎!”

“除了我的門上頭封口以外,都是對的!”

他興奮地扭頭看向方超,“那你就是…”

方超居然也十分配合,往地上一蹲,接過小樹枝:“方走刀口!”

“哎,霍言……”

「嗯?」霍言還盯著江策看,似乎沒有跟上他們的節奏,呆呆看著那根遞到他面前的樹枝,不知道要做什麼。

江策看不過去,伸手替他接過,在地面一筆一劃寫他的名字:“你看著分。”

霍言低下頭看看字,又看看他,誇他:“你寫字好好看啊。”

江策動作頓了頓,裝作不動聲色地別開視線:“……沒有。”

實際上耳朵悄悄泛紅。

“再寫一個。”霍言往他身邊挪了挪,“寫你的名字,就寫在我的旁邊。”

江策也沒拒絕,默默地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他的旁邊。

看見這個畫面,週尋眼睛一亮,朝他們伸出手,要那個小樹枝:“給我給我!”

他從江策手中接過樹枝,興奮地在他們倆名字中間畫了個愛心。

江策:“…”

霍言疑惑地歪了歪頭。

週尋衝他們擠眉弄眼:“你們還能把名字框起來,這樣看起來就跟結婚時候的請柬一樣。”

霍言更加茫然:“結婚?”

週尋正要解釋,江策忍無可忍拉著霍言站起來:“走了。”

霍言也不知道他要去哪,但還是乖乖跟著他走。

方超撐著下巴,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神色複雜:“有沒有記得我們最初是在玩拆解名字?他們倆是不是中途就把遊戲性質改變了啊?”

“多好啊。”週尋笑得一臉陶醉,“多甜啊,嘿嘿。”

操場外忽然一陣嘈雜,方超好奇地踮起腳尖看:“怎麼啦?”

「好像是越千又逃課了,結果被徐笑笑網了個正著。」週尋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的逃跑路線已經完全被抓住了。”

遊淼淼莫名有些驕傲地推了推眼鏡:“是若水和徐笑笑一起算的。”

方超一臉莫名:“那是人家算的,你驕傲什麼。”

“走了。”遊淼淼站起來,“下一節手工課,要捏橡皮泥,快點去洗手了。”

週尋自信一甩頭:“那可是我的強項,沒有人能比我更藝術!”

……

手工課。

歸雲子穿著裝飾可愛的圍兜,微笑彎腰看小朋友認真捏各種造型,路過薇妮時腳步一頓,按住她的腦袋微笑:「薇妮,不可以用能力作弊哦,要自己動手 。”

薇妮不服氣地晃了晃腦袋,指向周尋桌上明顯和眾人不是一個等級的橡皮泥藝術作品:“那他呢!他肯定也用能力作弊了!”

“橡皮泥也是泥,他肯定偷偷用了能力!”

「呵。」週尋不屑地仰起頭,“承認吧,女人,你就是沒有我這樣的藝術細胞。”

「嗯——」歸雲子蹲下來看周尋的作品,露出驚嘆的表情,“真的捏的很不錯啊,不過你這個主題是……”

週尋自信介紹:“撒旦、牛魔、悟空桃園三結義!”

歸雲子:“…”

他默然片刻,按了按眉心,努力誇了一句,“很有……想像力。”

週尋顯然把這當做了一句完整的誇獎,得意地衝薇妮挑了挑眉。

而一旁,江策正百無聊賴地捏一把槍。

霍言窩在他身邊,動作慢吞吞地做自己的作品,小心翼翼地把最後一個搓圓的明黃圓球放上去,這才露出一點笑容。

他眼巴巴看向江策,輕輕撞了他一下。

江策抬起眼看他:“…幹什麼?”

霍言把捏好的荷包蛋小心翼翼遞到他面前,眼帶期許看著他:“給你吃。”

江策:“…”

他沉默看著眼前,邊緣不太圓潤,畫風顯得有些潦草的荷包蛋,沉默了片刻。

霍言慢慢垂下腦袋,顯得有些可憐:“你不吃嗎?”

江策:“!”

他沉默看著那個荷包蛋,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拿起來直接往嘴裡塞。

一旁還處在“撒旦牛魔悟空桃園三結義”震撼裡的歸雲子猛地撲過去:“吐出來啊!江策!不可以真的吃橡皮泥!他再可憐也不行!”

一片兵荒馬亂裡,週尋倒吸一口涼氣,獨自嗑到了感天動地的愛情。

……

下午的活動課。

莫名有種成熟溫柔氣質的桑妮溫和卻堅定地開口:“玩過家家嗎?可以,但我要當媽媽。”

週尋:“咱們這麼多人,肯定是個大家庭,角色得看著分數…”

桑妮媽咪露出微笑,讓人不由得脊背發涼:“我當媽媽。”

週尋立刻低頭:“好的媽媽。”

“那咱們剩下都是兄弟姐妹?”

他環視一圈,以為最先會提出異議的會是薇妮,沒想到居然是霍言。

他難得反應過來了,舉起手說:“我、我不能跟江策演兄弟。”

江策動作頓了頓,扭頭看了他一眼,兩人視線對上,江策別過頭:“隨便。”

他轉身往人群外走,“我本來就不愛玩這個,你們玩吧。”

霍言有些慌張地放下手:“我……”

週尋再次一拍手:“我懂,這是轉折要來了!”

他湊近問,“你為什麼不跟他當兄弟啊霍言?”

霍言眨了眨眼,眼神有些搖晃。

“沒事,不著急啊。”方超把周尋的頭按到一邊,你別被他嚇到,“我們知不知道無所謂,你要不先去告訴江策?”

霍言看向獨自爬上滑滑梯頂端的江策,輕輕點了點頭。

他越過人群走到江策身邊,仰起頭看他。

他沒敢立刻叫他,因為總覺得剛剛他生氣了。

但江策已經看見了他,他站在滑滑梯頂端,居高臨下看他,一時之間也沒有開口。

霍言就盯著他,表情慢慢沉下去,眼眶也慢慢泛紅,開始積蓄淚水。

江策無奈坐著滑梯衝下來,拍拍衣擺跳到他面前,嘆了口氣:“你怎麼又哭。”

霍言吸了吸鼻子:“還…沒有。”

他瞪著眼睛,努力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沒有掉下來。

不過,顯然眼眶大壩攔不住洶湧而來的洪水,現狀岌岌可危。

江策盯著他看了他一會兒,默默地掀起自己的衣服給他擦眼淚。

他心裡確實憋著一口氣,也沒忍,直接問他:“為什麼不跟我演兄弟?”

霍言抬起眼看他。

江策盯著他:“你說,我不生氣。”

霍言抿了抿唇,湊近他一點,小聲說:「週尋說…”

“兄弟不可以結婚的。”

江策:“…”

他安靜了片刻,然後慢慢從脖子紅到了臉,看起來快要冒煙了。

霍言嚇了一跳,趕緊拉他:「江策…”

他轉身想要叫老師,江策卻伸出手拉住了他。

江策板著臉,想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哦。”

霍言慢慢眨了下眼:“嗯?”

“我是說。”江策低下頭,看著腳尖,“結婚就結婚,那不當兄弟也行。”

「嘖,過來了,上去坐滑梯。”

霍言被他牽著,乖乖跟在他身後,一起往滑梯頂端爬。

霍言才剛跟著江策滑下去一輪,週尋就帶著人找了過來:“霍言,和好沒有啊!”

江策還牽著霍言的手,看到他們過來正要鬆開,霍言卻傻笑著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嗯!和好啦!”

江策:“…”

他看了看霍言傻乎乎的笑臉,也就沒抽回自己的手,默默扭過了頭。

“那就好!”週尋興奮地笑起來,“咱們改劇本啦!演結婚了!”

「啊?」霍言茫然地睜大眼睛,「誰…」

「你倆結!」週尋興奮地比劃著,“快來!闢谷吵著要吃喜酒好久了,再不來要按不住了!”

霍言扭頭看向江策,江策清了清喉嚨:“你想去的話…”

霍言輕輕拉了他一把,一起擠進了人群裡。

“桑妮還是演媽媽啊。”週尋擺出了總導演的架勢,“現在,誰想演霍言的爸爸!”

“我!”

他說完,自己第一個舉起手,方超同樣高舉雙手,在他之外,薇妮也跟著不甘示弱地舉起了手。

霍言:“……”

江策雙手環胸,看他們吵吵鬧鬧地爭搶,最後,霍言父親這個位置,還是落到了方超手裡,週尋成了婚禮司儀。

薇妮……成了花童。

薇妮面無表情地看著往她手裡插花的方超,咬牙切齒地說:“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嗯嗯。”方超一臉慈愛地看著她,“等你長大成人那一天啊。”

其他人則被分配了各種親戚身份,圍著一圈一圈坐了好幾桌。

明明面前也沒什麼東西,但他們硬生生演出了覬籌交錯,酒池肉林的架勢。

舞台上的演員也不甘示弱,方超牽著霍言的手,在把他的手交給江策之前,哭得聲淚俱下,聲嘶力竭:「你要好好照顧他啊,這可是我除了周尋之外唯一 的好大兒!”

扮演司儀的周尋抽了抽嘴角,忍著回嘴的衝動繼續流程:“請家長把孩子的手交到對方手裡。”

「哦,還除了方級那個弱智。」方超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

方級聽到之後,默默扭頭,抬腳用大腳趾狠狠夾了他一下。

「啊!」方超發出一聲慘叫。

江策忍無可忍,直接拉過霍言的手,拉著他往舞台前奏。

方超眼含熱淚,現在是真的熱淚,對著他們的背影喊:“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好好的啊!”

法涅斯坐在眾人之間,露出天使一樣的笑臉,嘴裡說的話卻像是惡魔:“真是天真。”

「只有這個年紀的幼崽,才會覺得婚姻浪漫完美,對於現實來說,這不過是埋葬著自由和尊嚴,給彼此套上枷鎖的墳墓……”

“切。”嚴亦誠低笑一聲,“閉嘴吧法涅斯,如果你不想被這群天真的小鬼按著打。”

「啊——」被迫扮演花童的薇妮捏緊了手中的花束,幾乎要把花朵的根莖折斷。

她顫抖著活動了下脖子,咬牙切齒地說,“受不了了,到底什麼時候才結束!”

“看到這種該死的相親相愛的畫面,我身上就像有螞蟻在爬…”

小弟湊過來:“老大,要不然我們…”

「閉嘴!」薇妮轉身給了他一拳,順手把花束塞進了他嘴裡。

她吐出一口氣,表情輕鬆了不少,又溫柔地摸了摸小弟的臉,“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舞台上的流程已經到了交換戒指。

週尋一臉慈祥:“請雙方,交換戒指。”

江策板著臉,但還是配合地取出了那對狗尾巴草戒指,抬眼看了霍言一眼,低下頭,紅著耳朵鄭重把戒指戴在了他手上。

霍言也低下頭,乖乖配合著把另一枚戒指戴到了他手上。

“好!”週尋兩眼放光,“下一步!親一個!”

江策渾身緊繃,他正要拒絕,霍言已經乖乖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江策:“…”

他目光在霍言的嘴唇上停頓了一下,沉默片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小小年紀知道太多了。

「終於到這一步了!」週尋興奮地把手裡假裝誓詞的玩意一扔,大喊一聲,“禮成!送入洞房!”

方超有些疑惑:“哈?等會兒,你這是不是串戲了啊!”

「不管了!」週尋已經興奮地叫起來,「洞房!洞房!洞房!」

周圍的小朋友也不管什麼合不合理,一個個跟著附和叫起來:“洞房!洞房!”

霍言茫然地睜大眼,拉了拉江策的手:“怎麼洞房啊?”

江策:“…”

他不知道,也覺得他這個年紀似乎還不該知道。

這對新人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歸雲子總算從外面進來,喊了一聲:“放學了,大家先等一會兒,等家長來接啊!”

「週尋,你家長來了,先出來吧!”

“啊——”週尋哀嚎一聲,“我還沒看見他們入洞房呢!”

幼兒園外傳來一聲怒喝:“你要死了周尋!一天到晚說什麼呢!能不能正經上學!”

「哪裡不正經了!」週尋一邊朝幼兒園外跑,一邊還嘴,“結婚大事,怎麼不正經了!”

他一邊往外走,還戀戀不捨地回頭,“明天可以繼續啊!”

霍言和江策對視一眼,江策動了動手,兩人這才放開。

江策看他一眼,示意他跟上:“去那裡坐會兒。”

他又帶著霍言一起坐到了滑滑梯頂端。

歸雲子出去了又進來,往裡面喊:“方超、方級…”

方級迫不及待補了一句:“還有嚴亦誠!”

“對。”歸雲子無奈笑起來,“還有嚴真,你爸爸也來了。”

嚴真撇了撇嘴,看起來不太想跟他們一起走。

門外,嚴飛將溫和看了嚴亦誠一眼:“你今天還去方家嗎?”

嚴亦誠躲到方級身後,輕輕點了點頭。

方級拍了拍胸口:“叔你放心,我罩著他,嚴真太弱了,帶不了小弟。”

嚴真原本還高興呢,聽見這句話,氣急敗壞地反駁:“什麼!我……”

方級雙手環胸:“不服氣啊!”

嚴真漲紅了臉:“我帶不了他小弟,是因為……因為他比我大!”

門外的大人忍不住笑成一團。

再往後,一個神父模樣的男人接走了法涅斯,醉醺醺的女人接走了薇妮…

但霍言和江策坐在滑梯高處,來接他們的家長一直都沒出現。

當然,他們也不是唯一沒人接的小朋友。

只是江策扭頭看向霍言:“我要走了。”

“嗯?”霍言眨了眨眼,“你家長來了嗎?”

“沒有。”江策站起來,“只是我們說好,超過這個點她還不來,我就自己回。”

他雙手插兜,從滑滑梯上一躍而下,回過頭看他,“你呢,你家長還不來?”

“我住在這裡。”霍言趴在滑滑梯頂端看他,慢慢眨了下眼,“我沒有家長。”

江策愣了一下。

他認真想了想,問他:“去我家嗎?”

「啊?」霍言呆了呆,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是、是因為我們已經結婚了嗎?”

江策目光閃了閃,他笨拙地清了清嗓子:“也……可以這麼覺得。”

“走嗎?”

“嗯——”霍言沒有立刻下來,他有些猶豫,“可是真的結婚的話,我、我不太聰明……”

“也沒有。”江策否認,“你別聽薇妮說話。”

霍言看著他:“還有,我做的荷包蛋很難吃。”

江策想起了味道奇怪的橡皮泥,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

但他清了清嗓子,還是拿出了擔當:“那以後我做飯。”

太陽漸漸落下,橘紅色的天空一片暖意。

江策朝他伸出手:“走吧。”

霍言慢慢鬆開了扶著欄桿的手,滑了下去,小跑步走到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

歸雲子看著他們倆,無奈地笑了聲:“要路上小心啊。”

「放心。」江策插著兜,頭也不回地帶著霍言離開。

歸雲子啞然失笑:“看起來還真可靠。”

「師兄。」隨雲拉了拉他。

歸雲子低下頭:“都說了,學校裡叫老師。”

“不是放學了嗎?”隨雲理直氣壯,“而且該回去的都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住在學校裡的。”

「師父也來了,走啦,吃飯了!我餓死了!」

歸雲子無奈,拗不過他,只好跟他一起,帶著留在幼稚園裡的孩子們往食堂走。

……

江家,深夜。

江姝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小心翼翼地在玄關門口脫下了鞋,不發出一點聲音。

她動作頓了頓,看見鞋櫃裡面擺上了兩雙小鞋子,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她按照一直的習慣,走向江策的房間,輕聲地轉動了門把。

棉被微微隆起,還有平穩溫和的呼吸聲,一切都彰顯,他睡得很安穩。

江姝鬆了口氣,她走近床鋪看了看,伸手摸了摸江策的額頭。

然後她就看見了,和江策挨在一起,睡得香甜的另一位小朋友。

思考了幾秒後,江姝露出了個無奈的笑容。

她也不知道該先慶幸江策交到了能帶回家的好朋友,還是無奈,這倔強的小傢伙居然什麼都不跟她說。

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像摸江策的腦袋一樣,也輕輕摸了摸霍言的頭。

睡夢中的小朋友表情舒緩,腦袋歪了歪,和江策碰到一起。

江姝忍不住笑了笑,無聲吐出一口氣。

她原本以為江策頂多撿隻小動物回來,沒想到居然還能撿個小朋友回來。

當然,如果這時候江策還醒著,大概會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是小朋友,是結婚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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