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哄他:“用在我身上正好可以抵消血族的詛咒。”
“不一樣。”仇嶸又靠回了晏凌的胸前,他側耳貼在晏凌胸口,“我也只是記下了畫法,不一定能畫出來,畫出來也不一定起效果。我不想把這麽不確定的東西用在你身上。”
晏凌低頭摸了摸仇嶸的頭髮:“只是以防萬一,說不定也用不上。”
“別擔心,就算用了,我也不會有事的。”
仇嶸搖頭,他聽著晏凌的心跳聲,輕聲道:“我不想再看到愛的人離開我了。”
晏凌抱著仇嶸沒再說話。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由缺轉盈,月亮正在由弦月漸漸向滿月靠近。
……算算時間,又快要到農歷七月十五了。
*
上次烏列爾出現在市中心,研究所出品的探測儀毫無反應。那些徒有其表的探測儀被全部回收,研究所又開始加班加點搞升級。
晏凌對此不抱什麽希望,早早安排了感知力敏銳的人繼續在街區裡搜尋。
還就真讓人捕捉到了幾次烏列爾的蹤跡。
只是都沒能追上。
烏列爾三次對異能界的人出手,現在異能界的人也很防備他,有些膽子小的都抱團生活在了一起,烏列爾再想動手沒那麽容易。
舒椏說他扇飛烏列爾的那一尾巴用了十成十的力,烏列爾身上肯定有傷。
不能確定違規處理部的人忽然能捕捉到烏列爾的氣息,和他受傷有沒有關系。
仇嶸和晏凌倒是想“趁他病要他命”,很遺憾,他們遲遲沒能等來小夢魔的下一次聯系。
為了處理宋德留下的爛攤子,剛上任就累垮了身體的病秧子鍾離書,終於又能下床了。
總長從家裡挪到特管局花費完了所有的力氣,他聯系仇嶸晏凌,說有事要說,想要登門拜訪。
仇嶸聽著電話那頭的咳嗽聲,道,您老人家還是在特管局等著吧。
仇嶸和晏凌到總長辦公室,小魅魔也在。他現在幾乎是和鍾離書綁定了,不是在給鍾離書辦事,就是圍在鍾離書身旁轉圈。
這會兒鍾離書塞給他一罐進口曲奇,哄著小魅魔乖乖坐去了一邊。
小魅魔開開心心抱著鐵皮罐子坐去窗邊曬太陽,一點也不關心他們要聊什麽。
鍾離書淨手給仇嶸和晏凌沏茶,白瓷碗蓋相觸的聲音清脆悅耳,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讓人的心也跟著靜下來。
清澈茶水落入茶盞,氣味芬芳而不膩。
鍾離書輕聲道:“先前凱特親王說起惡魔不死,我想也有幾分可能。”
仇嶸放下手中的茶:“總長知道些什麽?”
鍾離書笑而不語,他轉而問起:“你們二位覺得,我該是什麽?”
仇嶸和晏凌對視一眼。
“您的歲數肯定不小。”仇嶸道。
鍾離書笑了笑:“細算來我這具身體的年齡應當三十有二,至於靈魂,那可確實記不大清了。”
鍾離書說起一段久遠的歷史。
很早以前,早到盤古開天,女媧造人,那時的天地靈氣充沛,萬物皆生靈性,得長生者亦不在少數。彼時華國有仙有鬼,鍾離書猜測西方也正是天使與惡魔相鬥的時代。
隨後萬年流轉,神仙日漸厭倦這片土地,沉睡的沉睡,消失的消失,人類的存在慢慢佔據主導,自此天地分為三界,天庭、人間與地府。對應西方的天堂、人間與地獄。
三界分離,依舊留有交融的地方。直至人類誕生文明,形成國度。相爭、相合,人類前進的步伐從未停下。
從工業到科技,人類推開了科學的大門,三界就此徹底割裂。
“現在的時代大概就是人類玄幻小說裡所說的末法時代。”鍾離書咳了咳,“留在人間的異能種族大部分已經很好的融入了人類的生活,異能開始顯得沒那麽重要,一代代退化下去,總有一天,異能者和人類將沒有太大區別。”
話說遠了,鍾離書斂去眼中悲涼,說道:“末法之始,仍有法在,此法是你,是我,是隱匿於人群的萬千異能者。其中也包括幾處仍與天地相接的地方。”
“地府鬼門。”仇嶸喃喃道。
鍾離書點頭:“過去鬼門從七月初一開到月末,現在鬼門只會在七月半開一天。”
“烏列爾便是借助地府鬼門,回應了柴建的召喚。”
“您方才說烏列爾不死……?”仇嶸問。
“在過去,不死的人有很多。神仙不死,妖魔不死。天使不死,惡魔不死。這裡說的不死,是相對而言。”
“神仙妖魔互相壓製,天使惡魔互相壓製,二者相鬥,總有一方敗落。此後兩界休戰,大多已消散在這片天地,少數陷入長眠,終歸也是在等能量散盡,魂歸大地。”
“還有少部分,如白澤饕餮,說是單脈相傳,實則是能量積攢到一定程度,不得不沉睡,直到褪去前世種種,以全新的面貌重生。”
“西方的地獄之門,按理說關的比我們的地府徹底。惡魔應當早已沉睡,可既然烏列爾跑出來了,說明人間有支撐他生存的力量存在。要想殺死烏列爾,就要斬斷他的能量來源。”
晏凌淡淡道:“烏列爾的能量源於人類內心深處的欲望。”
而人欲,是這個世上最不可控,也不可能杜絕的東西。
“不能讓烏列爾重回地獄嗎?”仇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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