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禹意思是要把半個多月前浸泡的麻皮拿出來, 大猴三個就呆不住了,手裡的細木棍直接扔到地上在洞口探頭探腦。
那東西當時他們可是好奇極了, 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麽好吃的。結果神把它們放在陶罐裡面之後就沒在動過了, 一放還直接半個月。
這幾個陶罐上面被蓋著藤蔓編織的蓋子,它們被堆在山洞右邊,因為落雪的緣故, 還得從雪層下面把它們給扒拉出來。
壹號跟貳號兩個搓著手,手搓熱一些之後, 則是深吸一口氣, 然後大力地把厚厚的積雪隨意掃到一邊,很快就看到了當初裝著麻皮的陶罐。
“夏。”
壹號高興地叫了夏禹一聲,剛要把陶罐取出來。
但也在同時, 混雜著壹號叫夏禹的聲音,還有一聲奇怪的呼喊也在寂靜的風雪中隱約傳來。
夏禹本來正在烤火, 也沒聽到動靜。但那呼喊聲並不是只有一聲, 過了一會兒,又隱隱約約傳來。
夏禹一下站了起來。
壹號他們也顧不得麻皮了,而是快速回到山洞口,他們順著剛剛呼喊的聲音方向看去, 那是山腳的方向。
夏禹他們的山腳下,那些雜草、小樹, 夏禹讓壹號他們清理了一小片出來, 就是為了防止有野獸或者其他原始人過來, 有地方給他們藏。
現在從山洞口往下看,原本是一片厚厚白色的積雪, 而現在, 似乎有一個小點在積雪中挪動了下。
——嗚喔喔
夏禹看到那個小點艱難的在皚皚白雪上挪動了下, 隨後又是一聲悠揚的呼喊聲從山腳下傳來。
“這呼喊聲音......”夏禹皺起了眉,然後下意識朝壹號他們看去。
壹號他們在他來之前,都還沒有複雜的語言,平時的溝通都是依靠一些呼喊吼叫,但他們的呼喊吼叫並不是沒有任何規律。
比如他們狩獵采集回來,他們吼叫時會用手不斷拍打嘴巴,發出嗚喔喔的聲音,語調中能聽出幾分疲憊以及看到家的喜悅。
一段時間的相處,壹號他們能明白夏禹一些發音以及手勢比劃的意思,夏禹也懂了一些他們呼喊音調中的含義。比如現在山腳下傳上來的呼喊,分明就是壹號他們狩獵采集回歸時才會發出的喊叫。
能發出這樣聲音的,不可能是其他動物,只能是原始人。
夏禹又回頭掃視了一圈,他們這個族群所有的人都在山洞,根本沒有出去過。那麽,現在山腳下那個不斷呼喊著的原始人...他是哪裡來的!?
其他族群的原始人?
夏禹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他一直在想,壹號這個族群人力實在不夠,所以他也想過能不能找到其他族群的原始人,讓他們融入進來。
這個想法一直在,可夏禹還沒做好萬全的準備,忽然他們自己就冒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夏禹感覺到了自己的期待,以及害怕。
他想好盡可能文明地舒服的活著,那必然需要更多的人力。可同樣的,新冒出來的原始人會聽從他的話嗎?
夏禹不敢保證。
能夠順利地融入壹號這個族群,並且後續能頂著‘神’這個身份在這個族群生活,夏禹能感覺到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運氣了。
原始人們也並不善良,或者說,他們那種如同野獸一樣的生存環境,也讓他們發展不出善良這種情緒。
他第一次被壹號帶回山洞,餓瘋了到處亂躥的大猴三個,他們看他的眼神有點畏懼跟驚奇,但隱約中夏禹也是看出了他們當時眼中冒綠光的渴望感。
如果他沒有壹號一開始的奇怪保護,恐怕不等他拿出打火機,他就會被殺死吃掉了。他現在這副身體,在餓急的原始人看來,那跟一隻白嫩可口的豬崽沒什麽差別。
意外的事情總會發生,沒有什麽事會百分百按照自己想好的去發展。夏禹深吸了口氣,冷氣灌入肺腑,冰冷的空氣讓夏禹打了個哆嗦,人也一下精神了起來。
山腳下的呼喊一聲接一聲,似乎因為得不到回應而有些著急了。
可同樣地,呼喊的原始人大概也沒了太大的力氣。他又費力在白雪上挪動了下,可幾乎有沒腰深的雪幾乎讓他無法行走,急促的呼喊聲也弱了幾分。
大概感覺到了氣氛的突然凝重,大猴三個小原始人手裡默默找了一塊趁手石頭,然後如臨大敵的擠靠在一起。趹蹄三隻小狼崽被工匠他們抓了起來,幾個老野人一把抓住它們的嘴巴,防止它們瞎叫喚。
“還是要去看看的。”
夏禹最終拍板,他不管來的原始人是誰,但既然已經到山腳下了,不可能放任不處理。示意了壹號之後,壹號立即也是用右手拍打嘴巴,發出了悠揚的回應。
聽到聲音,原本已經有些低弱的呼喊重新高昂了起來,聽得出來,呼喊的語氣帶了興奮之色。
夏禹拿出虎皮把自己裹上,然後示意壹號他們把藤鞋、草鞋穿上,能保暖一點是一點。至於那張狼皮被壹號拿去用了,她披在身上之後,用藤蔓繞著腰扎緊,比其他原始人稍微好一點。沒有布料的前提下,獸皮實在太缺乏了,夏禹打定了主意,冬季過去之後,他一定要想辦法組織幾次狩獵把獸皮給攢夠。
也得虧壹號他們的身體素質真的不錯,而且到了冬季,他們渾身的毛發似乎比夏季的時候更加地茂盛,真的也是一種另類的環境適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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