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屋內出來時,看到燕寧正在屋外等他。合上門時,燕寧往裡頭看了一眼,低聲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秦鴻風想到他剛剛才替人偶喂養好身體中的蠱蟲,目前的情況不太適合受擾,便推辭明日再告訴他。
“是他嗎?”只是燕寧少見地敏銳。
秦鴻風不能再回避,便點了點頭。
燕寧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想到門內的另一個人,心中那種古怪的心緒更加驅趕不去。
半夜的時候,少安少白的屋子突然起了騷動,燕寧去看,只見少安在床上翻來滾去,慘聲哀嚎,手被少白反擰了,還一直想往身上撓,身上的皮膚已經被抓得破皮出血,紅腫一片。
少白一隻腿壓住他的腰,把他按在床上,另外兩隻手擰著他的手,防止他把皮膚撓破。少安力氣大,掙動起來更是嚇人,少白幾次險些被他掙脫,挨了這許久,有些吃力。
秦鴻風過去從少白手裡將少安接過來,將他兩隻手在後背反擰,一邊對燕寧吩咐,“你去叫唐塵過來。”
“啊?”燕寧驚訝。
秦鴻風手下用了點力,“唐塵給他下藥了,誰讓他白天多手的?”
燕寧點點頭,往唐塵的屋跑去。跑到一半,就瞧見半道上堵著個人,笑臉盈盈地等他,“小燕兒,跑那麽急是要去找誰呀?”
燕寧一怔,“你?你不是……”
狐非歡一手掐著他的後頸,表情誇張地說,“想不到吧,爺還能回來。”
燕寧身體僵硬,“唐塵呢?”
“中了我的香,還昏睡著呢。”狐非歡邊說邊揉了腰,齜牙咧嘴,“這小祖宗,真是折騰死我了。我真是造了孽,才惹到這麽位回來。”
燕寧有些急,“少安被他下了藥,還得他幫忙解呢。”
“我知道。”狐非歡打斷他,“我跟他這麽久,這人什麽德行我不知道?小氣又記仇,走走,帶我去看看。”
燕寧被狐非歡掐著後頸往前推,一路到了屋子。
少白看燕寧帶回了個陌生人,一臉愕然,“這是誰?”
燕寧木著臉,“就白天那隻狐狸。”
少白眉毛一擰,“原來成妖了啊。”
狐非歡不喜歡被人妖啊妖的叫,對他呲了呲牙,“我是妖,那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別人手下的一條狗,要你叫就叫,要你坐就坐。”
少白面色轉冷,“大膽!竟敢到這裡來叫囂!”他一反掌,就要動手。
秦鴻風在屋內呵止他,“少白!不要動武,讓他進來。”
少白抿了抿唇,眼神凶狠地瞪著,攥緊拳頭,最後還是側身讓他進去了。
狐非歡挑釁看他一記,大模大樣走進去,一眼就瞧見少安癲狂的樣子,“呦,他這回劑量下的挺重啊,估計難好了。”
秦鴻風冷眼看他,“誰允許唐塵在這裡動手的?你要是有藥就拿出來,如果沒有就讓唐塵過來。”
第42章 避無可避
狐非歡看秦鴻風是真生氣了,才正經了些。從懷裡摸出枚藥丸,“他早備好了,也沒真想找這小兄弟的麻煩。”
秦鴻風接過。
少白不禁出聲提醒,“師傅小心,這兩人的巫術那麽惡毒,難保不會再耍花樣。”
狐非歡一下擰過頭,“不信?那行啊,你就讓你的好師弟這麽疼死算了。這種蟻蠱,要用死狗做餌,埋進蟻穴附近,然後挑出被腐肉和血引來的螞蟻中那些驍勇好鬥的,放入罐中讓他們廝殺,隻留下最大最凶的那隻。發作時渾身瘙癢,皮膚潰爛,骨頭裡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那些螞蟻會一點點將你的內髒啃食,腦髓吸乾,而這往往要耗時好幾天,我見過不少第一日就挨不住自己把自己的皮給剝下來的,你要想看他自己剝皮,就再等等好了。”
少白腳底一陣陣發涼,看著少安痛苦的樣子,再說不出什麽話。
秦鴻風沒有再拖延,將解藥喂給少安。過了片刻,只見他猛烈掙扎了一下,然後一隻巨大的黑黃扁頭螞蟻從他手臂上的傷口裡爬出來,狐非歡剛想蹲下來去接,就被少白一腳踩死了,狐非歡臉色一下就黑了。
秦鴻風看少安痛苦的樣子一點點平複下來,身上的紅腫也在漸漸消失,只剩下被自己撓破的口子,估計愈合還要段時間。
秦鴻風松開壓製的手,從他身上下來。對少白說,“你給他的傷口塗點清涼的藥膏,看顧一下。”
少白點點頭,扶少安上床躺好。
趁著他們安撫傷患,狐非歡已悄悄踱步到門口,一把拉了燕寧的手,“我有話跟你說。”
燕寧不防,被他拉了出去。
等秦鴻風回頭,門口已沒有人了,以為他們自己回房去了,也沒有多想。
狐非歡將他拉到一處僻靜角落,燕寧甩脫他的手,皺著眉問他:“有什麽話要這樣偷偷摸摸?”
狐非歡不滿道,“你怎麽還和他廝混在一起,不找個機會逃走?”
燕寧板著臉,硬邦邦地回,“我有什麽好逃的?”
狐非歡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我看你將他騙得這樣真,還以為你心中早有打算,原來是天真的可愛。”說著,伸出手揪了揪他臉頰腮肉。
燕寧面皮嫩,被他揪得疼,一下就是兩坨紅印子。燕寧捂著腮幫,疼得眉心擰成了個川字,氣得嘴唇哆嗦,“你這人怎麽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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