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蘇灼之就感覺到馬車一晃,像被硬生生抬了起來,短暫懸空,隨後猛地向前,回落地面。
蘇灼之抓住廂壁凸起的一塊玉如意鏤雕,穩住身形。其實晃動並不大,還沒有馬車疾速行駛時的顛簸厲害。
車外傳來吵雜的驚呼聲。
“天生神力啊!”
“怎麽僅僅一人……”
“我的天……”
謝玦一個人抬起馬車的?!
蘇灼之想象著那畫面,震驚不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新侍衛真是個寶藏人物,不斷發現他一個又一個的驚人能力。
有這樣的人做貼身侍衛,似乎也挺不錯的?反正一開始他想趕人走,是因為討厭束縛,被盯著。如若謝玦不攔著他自由自在玩樂,留下也未嘗不可。
他這麽思索著,馬車外突然傳來仆從的聲音,恭順詢問:“少爺,我們發現前方有個昏迷倒地的人,要如何處理?”
暴雨天,昏迷在郊外?放著不管會溺死吧?
蘇灼之沒有猶豫,直接道:“把人一並帶回府。”
仆從應聲,聽話照做了。
只是他們把人搬起來後,發現那昏迷的男子手邊那柄劍極重,遠超意料的重,兩個體格壯實的小廝一同用力到臉漲紅,都沒能抬起來。
“真是奇怪了,這破劍是什麽做的?”
仆從喘著粗氣,不得已向謝玦求助,畢竟大家剛才都看到了他單手抬起馬車。如果連他都拿不起這劍,在場就沒有人能做到了。
謝玦穿過雨幕,走了過去,冷冷地盯著那個昏迷的男人。
“少爺說要救他?”
不知為何,小廝聽到這話,控制不住哆嗦了一下,可能是下著大雨,太冷了吧?
他抖著答:“是的。”
謝玦沒說什麽,隻彎腰俯身,很輕易就把地上的重劍拎了起來,跟撿一片輕飄飄的樹葉似的。仆從們震驚,他們剛才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啊。若不是自己親自試過,都要以為拿不起來的人是在做戲了。
謝玦撿起劍後,很隨意地扔到昏迷的人身旁,然後轉身,走向了蘇灼之所在的馬車,拉門入內。
蘇灼之沒有睡了,隻縮在毛毯裡,雙手抱著手爐盤腿而坐,一聽到動靜,就看過去。
謝玦停在車廂門,沒有立即進去。因為他想起了小少爺的嬌氣愛乾淨,自己現在一身雨水泥濘,肯定會被嫌髒趕下車。與其被趕,不如自己先走。
但還沒等他動,蘇灼之先出聲催促了,“你傻了嗎?還不快進來,雨都飄進來了,好冷。”
謝玦當即邁步入內,拉上門扉,轉動曲柄門栓,利落地鎖門,將所有風雨都隔絕在外。
他覺得小少爺會嫌棄,事實上,蘇灼之看著他,確實皺眉了,不過重點不是髒,髒自然也是他討厭的,泥水順著謝玦的褲腿不斷滴落,把地毯都弄得髒兮兮。但此時他更關注的是——
“底下暗格裡有乾淨的帕子,自己拿出來擦頭髮,還有濕衣裳也趕緊換了,免得染上風寒。”
謝玦微冷的神情一怔,變得緩和,“……少爺的衣裳?”
蘇灼之理所當然點頭,“對啊。”馬車裡除了他的衣裳,還能有誰的。
謝玦抿了抿唇,彎腰拿出了乾布和衣袍,毫不顧忌地脫去身上濕透的衣物,逐一換上。
兩人都是男人,蘇灼之自然也不會覺得尷尬,只是在看到對方肌理分明,充滿力量感的身體時,心裡不禁冒出了一絲羨慕。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軟軟的腰腹,想著,有些肌肉還挺好的,他要不也練一練?
謝玦感官敏銳,不用轉頭都知道有人在看自己,還看得目不轉睛。
他垂眸看去,蘇灼之也不閃躲,甚至伸手戳了一下他緊實的腹肌,大方直白問:“這要多久才能練成?”
指尖輕觸,如羽毛掠過,但謝玦的反應更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猛地僵住,腰腹處死死緊繃。
作者有話說:
純情狗狗:他摸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3章 摸頭
車廂內一片沉默,寂靜異常,只有外面嘩嘩的雨聲,內外仿若兩個世界。
蘇灼之沒聽到回答,又戳了兩下,“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謝玦觸電似的,肌肉收緊,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動,眸光沉沉,冷聲反問:“少爺不覺得這舉動有些不妥嗎?”
“有什麽不妥?”蘇灼之一臉莫名,不懂他在意的點,又重複道,“你快回答我,多久能練成你這樣。”
謝玦松開他的手,在對面坐下,深呼吸一口,平複後,面色淡漠說:“我自小練的。小少爺練的話,大約一年。”
這還是在他不偷懶的前提下。
在聽到謝玦說每日要寅時起,扎馬步兩個時辰不能動……僅是這個看似簡單的開頭,蘇灼之就受不住了,果斷擺手放棄,“我不練了,不練了,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要他受這罪,他突然就覺得軟乎乎的肚子也很好,非常好!
謝玦也猜到了,沒再多說什麽。
雖然外頭雨勢大,但也不算離譜,擁有豐富經驗的車夫禦車安全抵達了蘇府。
蘇灼之松開毛毯扔到一邊,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鞋襪,微微皺眉。
濕的,不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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