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那麽乖一孩子,你能跟他比嗎?”蘇老夫人理直氣壯地嫌棄。在她看來,這兒子最大的能耐就是找了個好媳婦,生了兩個優秀孫子,一個比一個乖巧孝順。
蘇老爺是怎麽都辯不過自家老母親的,一轉頭,看到蘇灼之笑眯眯地把他當樂子看,更是起火,直接隨手一指謝玦,命令道:“你過去,灌他喝。”
蘇灼之叛逆冷哼:“我才是他的主子,他不會聽你的。”
可話音剛落,謝玦竟然真的過來了,一手拿著藥碗,一手掐住蘇灼之的兩頰,儼然一副真要灌藥的架勢。
蘇灼之頓時炸毛,雙眼瞪圓,燃起兩簇火苗,被背叛了似的氣惱罵:“你敢……!”
因為被捏住臉,嘴唇嘟成桃心,說話聲音都變得咕咕噥噥,模糊不清。
喝又苦又臭的藥很痛苦,但自己的人不聽話,以下犯上,蘇灼之更不爽。
他十分抗拒,激烈掙扎著向後躲,雙手胡亂抓撓推搡謝玦,讓他滾開,像極了被抓去強迫洗澡的貓貓。
貓貓非常不配合,謝玦強行灌也隻勉強讓他喝了一口。
蘇灼之苦得用力皺眉,偏頭就咳了一半出來,眼尾逼得殷紅,腮邊還有兩枚淡淡的指印痕跡,委屈可憐得不行。
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厲聲喝止:“你一個下人,怎麽敢對主子這般粗魯,藥給我,退下!”
她伸手就搶了碗過來,親自給蘇灼之喂。
雖說命令是蘇老爺下的,但謝玦還是被遷怒了,一下被擠了出去,只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蘇老爺更是被自己的夫人打了好幾下,罵道:“灼灼難道不是你兒子?一點都不知道心疼?看見你就心煩,趕緊滾出去。”
蘇老爺試圖反駁,但被嫌得不行,沒人聽他的,他隻好一甩袖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最終那碗藥,蘇灼之還是喝了下去。祖母哄小孩似的說要喂他,可真一杓杓喝是折磨,長痛不如短痛。他捏著鼻子,緊閉眼睛,一口悶了,然後乾嘔了兩下,飛快地往嘴裡塞了一顆,兩顆,三顆……足足五個蜜餞,兩腮鼓鼓,滿嘴甜膩,硬生生把舌尖的苦澀壓下去。
“灼灼真厲害。”祖母拍拍他,不吝誇讚。在她眼裡,不管孫子多大都還是個小小的孩子,喝個藥都是了不起,值得誇獎的事。
蘇灼之坦然接下了讚美,一點都不虛。誰讓這藥實在太難喝了,他能一口氣喝完,怎麽不算厲害,厲害死了。
喝過藥,他臉上倦意濃厚,軟聲哄祖母回去休息,不用擔心自己。一點小病而已,睡一覺明天起來,他又是生龍活虎了。
哥哥和娘親想留下來守他一晚上照顧,擔心他半夜又燒起來,也被他趕回去。
他們不想走,卻又想起大夫曾說過,親人若是過分緊張,也會影響到病患的情緒,對病情恢復不利。
看灼灼精神狀態不錯,猶豫一會,他們決定等灼灼睡著後,半夜再過來看,現在先順著他。
蘇懷琅摸摸他的頭,柔聲說:“有什麽不舒服別憋著,一定要說。夜裡睡不著的話,讓慶平傳話,哥哥過來陪你。”
“好。”蘇灼之笑著點頭,又乖又軟。
哪裡像囂張跋扈的紈絝。
謝玦站在一邊,透過床幔,看到這一幕。
蘇家母子細細叮囑了慶平一番,讓他好好照顧主子後,這才離開。
前腳人剛走,謝玦就走到床前,平靜問:“少爺現在什麽感覺?哪裡不舒服?”
蘇灼之可沒忘他剛才的“背叛”行為,雙手交疊,冷哼一聲偏開頭,根本不想理他。
小少爺毫不遮掩自己的不高興,外放而肆意,那真切的反感和往日故意擺架子的嫌棄全然不同,似乎真的很不喜歡他。
謝玦心生煩躁,伸手捏住他的臉,掰了過來,讓他不得不看著自己。
卻沒想到,這一動作後,蘇灼之臉色一變,突然低頭劇烈嘔吐,剛才吃進去的食物和藥汁,濺得謝玦滿腿都是。
討厭他到覺得惡心想吐的地步?
謝玦呼吸一窒,像被刺激到了,神情變得十分複雜,難以形容。
慶平被嚇了一大跳,忙撲過來,著急大喊:“少爺!你怎麽了?我這就去找大夫過來!”
蘇灼之無力地趴在床沿,臉白如紙,後背凸起的蝴蝶骨微微顫動,顯得異常單薄瘦弱。他攔住慶平,搖頭說:“我沒事,別告訴我娘他們。”
“可這……”慶平猶豫,不讚同。
蘇灼之聲音一沉,用不容違抗的命令語氣道:“聽我的。”
慶平歎了口氣,還是應下了,“……是。”
這個時候,還怎麽可能不明白,小少爺剛才只是在親人面前故作輕松,裝作胃口很好沒什麽事的樣子。
謝玦也意識到了這點,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夜裡,他就將那縷妖氣拔除,狠狠碾碎。
實在看不出,此前他還跟慶平言辭鑿鑿說不擔心小少爺,心裡打定主意不管蘇灼之怎麽被妖氣折磨。
作者有話說:
狗勾:心疼老婆嗚嗚嗚。
啪啪啪自我打臉,以後打得更狠,後悔吧=v=
第17章 養病
翌日,蘇灼之睡了一覺,臉色果然變好了很多,摸額頭和手心,都不會燙人了。
大夫又來把過脈,說只有些低熱,約莫三五日就能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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