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機甲走在最前方,辰鈞山的狙擊槍對準他的頭,聽見通訊器中林秋冷靜的一聲:“開槍。”
辰鈞山按動扳機,隨著一股巨大的後坐力,子彈脫槍而出。
最先擊中2號的不是辰鈞山的子彈,而是一記榴彈炮。
榴彈炮在2號肩膀炸出一道濃煙,隨後狙擊槍子彈將2號機甲的頭掀飛一半,像是榴彈給狙擊彈打了掩護一樣。
機甲內部只能通過鏡頭觀察外部的情況,根據使用者習慣,每台機甲的鏡頭位置都不一樣,鏡頭可能在機甲身體的任意位置。
由於機甲本就是仿生科技,而人通常習慣於在“頭”的位置有廣闊及可旋轉的視野,因此大部分機甲都會製作頭部,在頭部放置大廣角的鏡頭。根據個人習慣,也有不需要頭部鏡頭的,比如鍾齊意的機甲就沒有頭部。
雖然有榴彈打掩護,但2號身為聯邦軍校的學生,顯然不是省油的燈。他立刻判斷出擊中自己的是什麽,在己方通訊系統裡報告:“不是榴彈,對方有狙擊手!”
狙擊手最可能在的位置,不是鍾樓就是水塔。敵方指揮立刻有了判斷:“距離鍾樓最近的是誰?打鍾樓。”
辰鈞山所料不差,當敵方大部隊出現在視野中,敵方的一路人馬已經離鍾樓很近。
敵方指揮命令剛下,一道炮擊從街道某處刺出,筆直飛向鍾樓,“轟”的一聲將鍾樓炸飛。
從辰鈞山開槍,到對面炸飛鍾樓,不過兩句話幾秒鍾的時間。如果不是他早有準備,此時已經被炸死在鍾樓裡。
早在制定戰術時,林秋和小迪就說過,榴彈掩護狙擊這類伎倆戰場上很常用,但如果對手是聯邦軍校這種等級的軍校生,大概率一個照面狙擊手就會被發現。
所以林秋的命令是,開槍後不管打沒打中,立即棄槍離開。
早在敵方指揮下命令前,辰鈞山就把狙擊槍扔下鍾樓,借助飛行器落到附近的樓頂。剛落到一半,身後的鍾樓已經傳來爆炸聲。
攻擊他的機甲看到了半空中的他,收回炮筒換成了槍,不斷朝辰鈞山發射子彈。
同時在另一個方向傳來機甲蹬地奔跑發出的碰撞聲。聲音很快由小變大,機甲靠近速度極快。
對方竟然有兩台機甲在附近。
辰鈞山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他拉動飛行器的噴射裝置,一邊俯衝一邊變換方向蛇皮走位,心裡不斷祈禱對方的子彈打不中自己。
他落到樓頂時,朝他開槍的機甲已經衝到街道盡頭的拐角。這台機甲約8米高,看上去有些笨重,肩膀處印著數字7。
同時另一台機甲在離他不遠的房頂冒出頭,這台機甲居然攀附窗戶和陽台爬了上來。它非常靈活,輕輕一躍就落在屋頂,動作輕巧得不像個機甲。
這台機甲肩膀印著數字5,約7米高。它所處的樓頂離辰鈞山只有四五座樓的間隔,只需再來幾個衝刺就能到。
和鋼鐵澆鑄的機甲相比,人類的□□既瘦小又脆弱。不論是誰,手無寸鐵近距離直面機甲時,都會被這種大型戰爭兵器無法抵抗的力量感震懾。
辰鈞山心生驚懼,同時感覺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快速匯報:“學長!我這邊有兩個人!”隨後咬緊嘴唇,甩出鉤爪勾住旁邊樓的陽台,撞破玻璃逃進樓裡。
哈迪十字街全是密集的十來層高的樓,8米高的機甲不過兩三層樓高,這種地形下機甲甚至沒有人靈活。
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辰鈞山躲進樓裡,機甲除了拆樓別無他法,並且機甲拆樓的同時辰鈞山可以繼續逃。
他們的作戰服自帶反紅外和反熱成像等功能,敵方機甲只能肉眼觀察他的位置。只要他躲進樓裡,對方一旦追丟他的行蹤,再次找到他會非常困難。
樓裡又好逃又好藏,樓頂和街上狗都不去。
這是地形賦予他的優勢,也是林秋敢讓他獨走一路的原因。
辰鈞山飛奔到樓的另一側,踹開窗戶甩出鉤爪,撞進另一棟樓裡。
身後傳來機甲在樓頂飛奔的聲音,他還沒逃出多遠,5號機甲巨大的奔跑聲已經到了他頭頂。
辰鈞山聽到上方傳來“哢”的機械聲響,他心頭警鈴大作,急忙轉向,撞破玻璃從右邊衝出這棟樓。
樓外是一條寬闊的街道。他躍出窗戶,打算甩出鉤爪飛到對面去。
但就在開始行動的瞬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街道的遠處,7號機甲取下了身後的炮筒,預判了他的動作,將炮筒對準了他鉤爪目標的那棟樓。
辰鈞山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周圍的時間被放慢了一般,他好像什麽也沒想,又好像所有的局勢和細節都在他心中,他的身體完全受他的操控,仿佛可以隨心所欲完成最複雜的動作。
他猛地收住甩鉤爪的手,另一隻手一把抓住窗台,止住前衝之勢,把自己掛在窗台上。
隨著一道白色強光,樓輕微一振,辰鈞山感覺一股熱浪從樓裡撲出,即使作戰服隔熱性極好,他還是感覺手在被高溫灼燒。
同時,巨大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隨聲音而至的爆炸衝擊力,猛的將他拍在牆上。所幸街道夠寬,他才沒原地去世。
辰鈞山咳了兩下,咳出來的液體腥甜。他抬手摸了摸嘴唇,摸了一手的血。
他心說,軍方的全息也太真實了吧,不僅痛感是接近現實的100%,連吐血這種細節都一起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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