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面相和善矮瘦精乾的女人就是原主家對面的好心鄰居,牛家嬸子孫蘭香。
原主記憶中,牛家和他們家從來交好,這三年更是家裡做了什麽好吃的都不忘給原主送一份,可以說原主能堅持完三年全靠牛家接濟。
擋在兩個女人中間挨了最多揍的壯漢是牛家嬸子的丈夫牛二,原主家剩下的那幾畝薄田這三年全靠他幫忙打理才沒徹底荒廢。
趁著丈夫擋住張春花,牛家嬸子見縫插針往張春花頭上一撓,扯得她嗷嗷直叫滿口亂罵。
“你個不下蛋的臭婊子還敢抓老娘頭髮,看我不弄死你!”
張春花仗著自己身強體壯作勢要去抓牛家嬸子,結果一直默默挨揍不說話的牛二忽然雙眼一瞪,怒道:“你敢罵俺媳婦兒!”
見牛二揚手就要打她,張春花嚇得一愣,隨後熟練地坐到地上一邊拍腿一邊哭喊:“殺人啦殺人啦!野種叫來牛家的殺人啦!”
秋羲冷笑一聲,沒管張春花怎麽表演,隻抬手對牛家嬸子二人一禮,道:“這些時日多謝嬸子跟牛二叔關照。”
“跟嬸子客氣什麽,當初要不是你爹教我家那小子識字,他現在哪能在縣城裡找到活計。”見秋羲出來,牛家嬸子不再跟張春花糾纏,走到秋羲跟前關切道,“哎喲,瞧你這臉色,該不會是染了風寒?快回屋去歇著,外面又冷風又大。”
“多謝嬸子關心,小侄已經好多了。”秋羲見周圍陸陸續續圍了不少村民過來看熱鬧,這才朝眾人拱手道,“今日諸位叔叔嬸嬸都在,就勞煩替小子做個見證。”說著秋羲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小院,繼續道,“這小院是我爹娘修的房子,當初各位叔叔嬸嬸也幫過手,如今爹娘走了,我大伯一家卻多次揚言要把我從這裡趕出去,實在是……”
秋羲本就在生病,嗓子啞得難受,放在其他村民眼中就是被大伯家欺壓的小輩在哽咽。
這清溪村就這麽大點地方,誰家又不知道秋老大家幾十年如一日地在秋羲家打秋風呢,不僅如此,不少人自己家裡也被他家佔過便宜。
眾人紛紛對著坐在地上的張春花指指點點,結果這位也是練出來的,絲毫不害臊,甚至趾高氣昂地橫了眾人一眼。
“他們這強搶民宅的做法不僅對我趕盡殺絕還有違律法,”秋羲也不管張春花是什麽反應,慢悠悠地從領口拿出那張寫滿字的白紙,抖開紙張在眾人面前一晃而過,“小子無奈,為了守住爹娘留下的念想,隻好將大伯一家訴上公堂。訴狀已經寫好,隻請青天大老爺為小子做主。”
一聽要鬧到衙門裡去,張春花立刻起身朝秋羲撲過來:“你個野種竟然還想去衙門裡告老娘,果然是天殺的壞種沒安好心!”
不等張春花靠近秋羲,一直防備著她的牛家嬸子已經將她攔下,又有牛二跟堵牆似的站在中間,張春花根本無法接近秋羲,只能指著秋羲不斷叫罵。
“老天爺收走你死鬼爹娘時怎麽不連你這野種一起收走,殺千刀的現在不僅想克死你阿婆還想告老娘!”
秋羲完全不把張春花的叫罵放在心上,隻冷聲道:“我要告的可不是大嬸子你一個人,是我大伯一家。不才也是個童生,夫子他正好跟知縣是同窗,想必知縣會為我做主的,屆時大哥吃了官司,王家姑娘也不用蹚你們家的渾水了。”
張春花一聽秋羲竟然能跟知縣搭上關系,當即懵了,王家姑娘可是他大兒子相看好的媳婦,絕對不能讓秋羲的陰謀得逞。
她拍著腿哭喊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要被你這天殺的七煞孤星纏上,我兒好不容易說上的親事要被你給攪和了!”
這時,外圍人群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張春花之前的叫罵聲把村長引了來。
秋羲瞥見被人群讓開的村長後不著痕跡地將手中的紙張收進衣袖中,趕在張春花之前對村長拱手道:“村長來的正好,小子正要向大伯一家討回我家的五畝上等水田,還請村長為小子做主。”
聽到秋羲竟然還敢要回水田,張春花頓時撒潑道:“什麽你的水田,那五畝水田分明是我家的,村裡人都知道那五畝田這些年都是我家在種,怎麽就成你的了!野種果然和你娘一樣不要臉,空口說白話就想訛我家的上好水田!”
“沒臉沒皮的可不就是你家,”牛家嬸子白了張春花一眼,嘲諷道,“那五畝水田可是秋羲爹娘一手攢下來的,當初分家時秋家老太太可是把好田都給了你家,秋羲家就隻分了幾畝薄田。你家趁著秋羲給爹娘守孝強行把他家的水田霸佔去,怎麽,如今還想賴帳?”
“你們都是一夥的,就欺負我人少,”張春花又往地上一座,哭喊道,“村長為我做主啊,這天殺的小輩要逼死他嬸子!”
村長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張春花一眼,清溪村就沒誰不知道張春花一家的德行,當初是秋羲自己不說話,他也不好強要插手秋家的家事,如今秋羲想討個公道,他自然願意幫忙。
“田契在誰手中?”村長朝秋羲問道。
“在小子手中,”秋羲說完便回屋取出田契交給村長過目,“大伯家當初約定要將這五畝田的收成交一半與我做利。”
“嗯,”村長看過手中的契書,點點頭道,“這契書寫明那五畝水田是秋羲家的私產,自然是歸秋羲所有,秋大家當歸還這五畝水田,並補上這三年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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