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王家退親,就不怕毀了自家姑娘的清白嗎,以後誰敢給他家姑娘說親?”有一位嬸子擔憂道。
“怕不是王家聽說秋大郎逛窯子的事了,人家這是在拉自家姑娘脫離苦海,”牛家嬸子又道,“誰家不心疼自己姑娘啊,我要是有姑娘,也絕不讓自家姑娘嫁給一個逛窯子的。”
這事還是牛大壯親眼撞見的,那回是城南有人點了醉鮮樓的吃食,牛大壯給人送食盒過去,恰巧遠遠瞧見秋大郎從窯子裡出來,這才知道這廝拿了銀錢就是去幹那檔子事。
加之秋羲當時正病著,秋大郎上私塾的錢便是張春花趁秋羲生病臥床時去他家強拿走的,那可是秋羲讀書要用的錢,當真是可惡。
“呵!這秋大郎還逛窯子?!”幾位嬸子大驚,這八卦她們可還沒聽說過呢。
牛家嬸子見這幾位嬸子已經自顧自八卦起來,便不在說話隻管埋頭洗衣服,多了這一出,想來秋大一家短時間內自顧不暇不敢再去找羲哥兒麻煩。
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秋羲這才剛回縣學,第二天大中午的就被張春花和秋老太找上門。
秋老太氣勢洶洶地往縣學大門口一站,指著門房喊道:“快叫秋羲出來,我是他祖母!”
縣學裡的教諭可是舉人,一般人還真不敢來縣學門口猖狂,可秋老太仗著孝字當頭來找秋羲麻煩,倒是敢對著一個門房耀武揚威。
秋羲聽到這事時正和徐弓三人在膳房用飯,他思忖片刻,對三人道:“我去去就回。”
“秋弟稍等,”徐弓虛虛攔住他,道,“我們幾個陪你一起去看看。”
高潛和孔正也紛紛點頭。
他們幾個都是知道秋羲家是什麽情況的,還真怕秋羲一個人出去會被對面吃得骨頭都不剩。畢竟一個孝字壓下來,連皇帝都得順著太后的意來。
秋老太見秋羲一出現在縣學門口,立刻便要上前抓扯他,結果一看見秋羲身後身形健壯的孔正立刻熄火,又見徐弓一身錦衣著實有錢,這下連動都不敢動。
張春花看秋老太不抵事,叉著腰便朝秋羲破口罵道:“好你個蛇蠍心腸的野種竟敢背地裡汙我大郎的名聲,你就是想讓他沒學上,想讓他不能再參加科舉!”
秋羲一挑眉,聽張春花話裡的意思,感情這秋大郎被私塾開除了?
“他上不上學與我何乾,難道你還想偷我爹娘的遺物賣錢給他花?”秋羲冷笑一聲道。
張春花一聽便心虛道:“什麽偷你娘的遺物,那是你娘給我的!”
秋羲看也不看她一眼,隻負手道:“我又沒說是什麽,你若沒偷,怎會知道?”
張春花和秋老太在縣學外鬧這麽大陣仗,路過不少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有人認出這兩人後,指指點點道:“呵,這不是城南私塾秋大郎家的人嗎,今早上她倆去私塾找秋大郎,結果私塾裡沒人,最後是從窯子裡把人拎出來的,好一通大鬧。”
“然後呢?”有人問道。
“然後啊,秋大郎就被私塾的先生給趕出去了,說他敗壞私塾風氣有辱斯文,往後私塾再不收他!”
“當真是惡有惡報!”旁邊的人大呼解氣。
“去去去!胡說什麽!”張春花聽到後立刻揮臂要將圍觀的人趕走,“我家大郎是被這個野種汙蔑的,他才不會去逛窯子!”
圍觀的人才不怕她:“還想狡辯,我可是親眼見到你在窯子外扭打秋大郎的,況且整個清陽縣誰不知道你家想謀害秋童生霸佔他家財產,你還倒打一耙!”
“就是!醉鮮樓的說書先生都說過好幾回了,你家想趁秋童生病重將他丟到山裡自生自滅,好霸佔他家房子!”
張春花沒想到縣城裡居然有這麽多人幫秋羲說話,而且她家還沒把秋羲扔出去呢,他們怎麽能汙蔑人!
秋羲冷眼看著張春花和秋老太,原來是這兩人把秋大郎逛窯子的事鬧到私塾,這才讓秋大郎被開除了,現在反倒跑到他這裡來找茬,想必事情不止如此。
秋大郎當初能進到私塾全靠原主他爹幫忙,原主他爹是私塾裡的教書先生,負責給孩童啟蒙,當初在私塾裡人緣還不錯。想必私塾的先生們也聽過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這才抓住把柄將秋大郎開除出去。
見自己一家因為秋羲被眾人唾棄,秋老太懵了片刻後立即坐到地上拍腿嚎啕:“天殺的不肖子孫啊!我秋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不肖子孫,克死你爹不說還要害得你大哥沒學上!”
張春花見狀立刻打配合,哭天抹地道:“好你個婊子生的野種,克死我小叔子現在還想氣死我婆婆,如此不孝竟還能在縣學讀書!”
圍觀的人還沒見過這種陣仗,紛紛傻眼,說到底秋童生到底是晚輩,家中長輩要想苛待他,那他也沒辦法。
秋羲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正要開口便被徐弓前搶先一步。
只見這位醉鮮樓的少東家橫眉怒目道:“兩位與秋弟何乾?既然已經寫過斷親書,你家便與秋弟再無瓜葛,又做的哪門子長輩架子?”
眾人這才想起來,對啊,說書先生早就說過,秋童生和秋家斷親了!
“就是,你們兩家只見早就斷親了,在這兒冒充哪門子長輩?”
“做不得數做不得數!”秋老太反應過來,連忙朝秋羲嚎道,“你是我秋家子孫,快去還你大哥清白,讓先生重新收他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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