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淺飲一杯後秋羲才徐徐道出秋大郎一家的所作所為。
眾人聽到秋大郎一家十數年如一日伸手朝秋羲家要錢時已經眉頭緊皺,但尚且還能忍耐,畢竟四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只要沒分家都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過日子,家中更有能耐的人總是付出更多。
可當聽到秋羲他娘的遺物都被秋大郎他娘偷走時,孔正拍桌怒道:“真不是個東西!”
“賢弟,如今你爹娘不在,這秋大郎一家莫不是還要找你伸手要錢?”
四人雖和秋羲才認識沒兩天,但早就聽過秋羲神童的名號,多多少少都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光是瞧著他面黃肌瘦的樣子就讓人怪心疼。
“諸位莫擔心,重回縣學前我已經和秋大郎一家斷親,在村長的見證下拿到了斷親書,”秋羲給四人一一倒上一杯酒,“我已與他們再無瓜葛。”
“那你這些年總不能白白這黑心貨欺負,他剛才還當眾抹黑你的名聲!”徐弓憤憤不平地道。
“自然不能任由他抹黑,”秋羲淺酌一口杯中酒水,朝徐弓問道,“不知醉鮮樓中可有說書先生?”
“自然是有的,”徐弓一聽便回過未來,撫掌笑道,“賢弟此計甚妙。”
“你倆打什麽啞謎,收拾那秋大郎和說書先生有甚關系?”孔正眉頭一皺,亮出逗鬥大的拳頭,“打得他滿地找牙,量他再也不敢找賢弟麻煩。”
“你懂什麽,”趙子升一把拍開孔正的拳頭,喜慶的臉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秋賢弟這是要智取,借說書先生之口讓秋大郎一家臭名遠揚。”
“難道是要讓說書先生好好說道說道秋大郎一家的所作所為!”高潛這時也反應過來。
秋羲點點頭:“然也。”
等徐弓叫來常在醉鮮樓的說書先生,秋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說書先生越聽表情越精彩,最後拱手道:“這故事客人們保準愛聽。”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狗血八卦總是抓人眼球的。
不一會兒,雅間裡的眾人便聽見樓下傳來說書先生韻律十足的聲音。
醒木一拍,好戲開場。
“話說十幾年前在清溪村有一戶人家,這家人姓秋……”
這位說書先生在醉鮮樓說了好些年的故事,每日裡都有不少客人捧場,今日眾人原以為會接著昨天的才子佳人繼續講,誰知坐在樓裡一聽,竟是個家長裡短的故事。
本來看客們還興致缺缺,沒一會兒說書先生講到秋家二弟夫妻倆落水身亡,隻留尚未及冠的獨子一人孤苦伶仃,家財還被大伯一家侵吞,連亡母遺物也被大嬸盜走,眾人紛紛怒罵。
“這秋大一家真不是個東西,這不是看侄子一人孤弱可欺麽!”
“這種人真是惡毒至極,跟我家一親戚有得一比。”
“話說年節某日寒風大作,秋二獨子感染風寒重病纏身,一連數日不得起身……”
不等眾人罵完,說書先生又娓娓講到秋二獨子病重,秋大一家欲趁其病要其命,將亡弟血脈扔去後山自生自滅,好霸佔亡弟房產。
“真是歹毒至極歹毒至極!”看客群情激奮,一個個拍桌大罵。
秋大郎在說書先生講到故事開頭時就聽出這是在說他家的事,他立刻就想離開,結果他請來吃酒的那幾個同窗不配合,非得接著喝。
沒辦法,秋大郎見說書先生沒有指名道姓,心想那些看客也不認識他,便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陪著同窗繼續吃酒。
誰知故事最後,說書先生醒木一拍,高聲道:“要問這秋二獨子是何許人也,那便是清陽縣學鼎鼎有名的神童,秋羲!”
“謔!這秋二弟的獨子竟是個神童!”
看客們一聽秋家二弟的獨子竟是他們清陽縣的神童,紛紛拍手叫好,大聲喝彩。
大齊讀書人本就受人尊敬,更何況是神童,說出去那可是他們整個清陽縣的人都面上有光。
醉鮮樓裡一片喝彩聲,只有秋大郎那桌氣氛陰沉格格不入。
秋大郎面色黑得如同抹了墨水,他正要出言解釋,就見桌上那一位同窗面色不虞。
“沒想到秋兄一家竟是這番作態,真是恥與你為伍!”這位同窗說完便甩袖離開。
另外幾位有樣學樣,貶斥秋大郎一句話紛紛溜走。
秋大郎氣得面上漲紅,拍桌罵道:“說得好像往日裡你們有少排擠秋羲那貨,虛偽!”
二樓雅間,秋羲見時機已到,叫來小二低聲吩咐一句。
小二得令後立刻躥到樓下混進看客中,指著正要溜出醉鮮樓的秋大郎喊道:“快看,這不是秋大的兒子秋大郎麽!”
樓下眾人剛聽完故事正是群情激奮的時候,一聽秋大一家竟有人在場,立刻圍上去作勢要打。
秋大郎見狀連忙往外逃竄,但他體型肥胖,怎是這許多看客的對手,就連醉鮮樓二樓的雅間裡都能聽見秋大郎求爹告娘討饒聲。
半晌,等眾人打罵完替秋二一家出了一口惡氣,秋大郎已經鼻青臉腫,這才頭髮散亂衣衫破爛地拖著腳朝私塾逃去,生怕慢了一步又被那些人拖回去暴打一頓。
雅間裡,孔正和徐弓拍桌叫好。
徐弓一杯酒下肚,解氣道:“打得好!這蠢貨方才竟然還敢跟他同窗抹黑賢弟的名聲,真當賢弟孤弱可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