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鬱輕笑一聲退身避開,那團雪球噗的一下砸在積雪上,秋羲見狀瞥了瞥嘴,不甘心地說:“含章倒是好身手,這也能躲……”
結果秋羲話還沒說完,頓時頸間一涼,竟然被柳鬱扔來的雪球偷襲了!
“好你個柳含章,竟然偷襲我!”秋羲立刻捏了兩團雪球反擊,結果全被柳鬱輕松躲過。
柳鬱笑道:“月白可不能隻許州官放火。”
秋羲不依不饒,起身便惡狠狠地朝柳鬱撲去。
柳鬱穩穩接住撞進懷裡的人,抱起秋羲轉了一圈後猛地朝雪地上倒去。
秋羲突然被柳鬱壓在柔軟的積雪上,耳邊頓時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咚咚咚咚的心跳聲在胸腔裡鼓動。
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柳鬱的。
秋羲緩緩閉上雙眼,隻感覺一個帶著暖意的吻落在鼻尖上,又漸漸朝下移去,在他的唇角邊輾轉。
身下是冰涼的積雪,身上是溫暖的懷抱,秋羲像是置身在冰火兩重天一樣煎熬,隻想身上的人緊緊抱住他,片刻也不分開才好。
過了會兒,不遠處傳來喵喵聲,柳鬱翻身坐起,把雙眼迷蒙的秋羲拉進懷裡。
柳鬱點了點秋羲的鼻尖,笑道:“該去國子監了,再晚點可就要‘違者痛決’了。”
秋羲發泄似的一口咬住柳鬱的手指,舌尖在指腹上舔了舔,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問道:“含章今早有心事?”
柳鬱怔愣片刻,隨後歎了一口氣,說:“我看今日大雪,恐怕有些乞兒會熬不過去。”
“乞兒?”
秋羲想起來上次雅宴的部分收入確實派人拿去施粥了,他聽管事的匯報說城郊有不少乞丐住在破廟裡,當時他和柳鬱還派人送了一批衣物過去。
只是看今日這麽大的雪,如果那些乞丐還住在破廟裡,肯定很難熬過去。
秋羲道:“不如再派些人過去看看,送些吃的用的,若是他們自身有些本事,順便給找份工?”
柳鬱點點頭:“依月白所言,我讓人去安排。”
“柴火和禦寒的衣物要備足,”秋羲起身回房寫能用上的物品清單,“還有食物,破廟那邊若是漏風嚴重,還得找匠人修葺一番。”
“嗯,”柳鬱又看了看天色,“雪暫時不會停,路上積雪越來越厚,需盡早過去。”
兩人花了點時間才把這事安排好,進國子監時差點遲到,監丞看了秋羲一眼又看了柳鬱一眼,見柳鬱咳嗽起來最後才決定放過他二人。
第89章
大雪接連下了幾日,道路上積雪濕滑,秋府到國子監的距離雖然不算太遠,但到底來回也不好走,秋羲和柳鬱這幾日便直接住在國子監的齋舍中。
這日剛散學沒一會兒,秋羲帶著鬥笠穿著蓑衣拎著一隻食盒從會食堂出來,沿著清掃出來的道路快步回齋舍。
“含章,我回來了。”
秋羲推門進屋後連忙轉身將門栓插好,只聽呼嘯的寒風裹挾著雪花不斷在外拍打門窗。
“先暖暖手。”
柳鬱說著接過秋羲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將一隻溫度剛剛好的暖寶寶放到秋羲手裡,又替他解開頭上的鬥笠。
秋羲將暖寶寶塞進懷裡,探手扒拉下鬥笠上的雪花在手中飛快團成一個雪球,然後兩指一捏便在雪球上掐出兩隻貓耳朵。
“含章快看,”秋羲笑著把那隻雪球托在手心裡,“雪貓。”
“三歲孩童都沒月白愛玩雪,”柳鬱寵溺地笑了笑,替秋羲解開身上的蓑衣掛在一邊,見他衣擺有些濕潤,朝秋羲道,“衣擺濕了,去換身乾爽的。”
“哦,這就去,”秋羲把那隻雪球放在窗台邊的花盆裡,麻溜地轉到屏風後換衣服,“含章你先吃飯,一會兒飯菜該涼了。”
柳鬱將燒好的炭盆放到屏風旁,好讓秋羲換衣服時暖和一點:“等月白一起用膳。”
京城冬日天寒,秋羲這段時間裡三層外三層穿得很是厚實,從會食堂回齋舍的路上雪水打濕了好幾層衣擺,他只能把那幾件全給換下來晾著。
花了點兒功夫,秋羲終於從屏風後出來,兩人這才對坐在桌案前用膳。
柳鬱盛了一碗熱湯放到秋羲面前:“喝點湯暖暖身子。”
秋羲端起湯喝了一口:“嗯,今天的湯比昨天的好喝,掌杓的肯定是那位胖一些的庖廚。”他剛說完又假裝驚慌地捂住嘴,道,“糟了,該不會被監丞抓住打手心吧。”
他說著又起身背著手挺了挺肚子,眉頭一皺,拉著一張臉看向柳鬱,厲聲道:“監規有言,不得挑剔監中膳食,違者痛決。”
柳鬱被秋羲逗得輕笑出聲:“惟妙惟肖。”
“那是,”秋羲朝柳鬱抬了抬下巴,重新在桌案前坐下,“監丞本人見了都得懷疑自己變年輕了的程度。”
監中冬日提供的都是些飽腹暖身的膳食,口味當然沒有秋府廚娘做的好,只是這幾日下著大雪,秋羲和柳鬱怕城郊那邊的乞丐沒人管會挨不過,便將府上的下人安排去給那邊施粥送物資。
他二人在國子監中索性一應用度都準備充足,這幾日便沒讓府上的人來回給他倆送膳食。
兩人草草用過飯後,歇了會兒便起身消食。
外面風雪大,兩人也不能出門,只能在屋內活動。
秋羲在桌上鋪開一張畫紙,提筆勾勒出一座山形,他一邊繼續運筆,一邊朝身側的柳鬱問道:“含章,等明年開春後,我們在京郊建一座三國山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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