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只見秋羲雙手將鐵絲折了幾下之後往鎖眼裡一搗鼓,沒一會兒工夫,牢門上看著沉甸甸的大鎖竟然就彈開了。
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下,秋羲半刻不停地進牢房內,又重複剛才的操作,動作更為熟練地替那二十來名受傷的保鏢解開四肢上的鐵鏈,其他侍衛則幫忙動手解繩索。
秋羲一邊開鎖一邊叮囑道:“諸位別擔心,大齊的將士們現在正在島上跟倭寇作戰,一會兒咱們就留在這裡,等戰鬥結束鄭千戶便會帶人來接咱們。”
牢房中的人原本已經以為自己要喪生在此,現在聽到大齊官兵正在與倭寇戰鬥,他們還有救,頓時再也忍不住抽泣出聲。
等大大小小上百個鎖全部打開,秋羲已經累得滿頭是汗,他站在木牢外抬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不遠處一個獨眼倭寇從一間房屋中探出頭,毒蛇般的單眼死死盯住正站在木牢外的秋羲,倭寇緩緩抬起手中的弓箭,鋒利的箭鏃瞄準了秋羲的後心,弓弦拉滿,倭寇臉上露出扭曲又狠辣的表情。
忽然間,一支泛著寒光的利箭破空而至,哆的一聲射穿倭寇的頭顱,將其釘死在牆上。
秋羲這才警覺背後有人,他立刻回頭,只見一身勁裝的柳鬱正持弓站在那頭。
“含章!”秋羲一喜,激動地朝柳鬱跑去。
柳鬱壓下眼中翻騰的殺意,張開雙臂接住撲進懷裡的人。
“不許再有下回。”柳鬱將臉埋在秋羲頸間,久久沒有抬頭。
秋羲聽出柳鬱話裡的擔憂與緊張,心虛地說:“這次事出突然,我保證下次絕對先跟含章商量再行動。”
柳鬱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秋羲不撒手。
跟著柳鬱一同前來的侍衛立刻接管木牢的安防,核驗過被倭寇俘虜的百姓身份後,確認其中七十來人都是珍寶齋商隊的人手,剩下的則是灃州府的漁民。
“商隊其他人呢?”清點完人數後,一名侍衛朝被抓的商隊之人問道。
“有一些那天落進海裡了,還有逃出去搬救兵的。”一名精神稍好一點的商隊雜役回答道。
那名侍衛點點頭,不再問話打擾這些人休息。
又過了快一個時辰,島上的喊殺聲終於漸漸停止,柳鬱派人去查探情況,沒過多久,滿身是血的鄭成便帶著幾名親衛找了過來。
“秋大人,柳大人!”鄭成發現朝廷派來的兩位欽差竟然都在島上頓時一驚。
見秋羲和柳鬱看上去沒有受傷的樣子,他心裡這才松了一口氣。
“鄭大人,如何了?”秋羲急忙問道。
鄭成豪爽道:“倭寇都已伏誅,手下弟兄們正在清點傷亡收拾戰場。”
秋羲想了想,說:“這裡被關押的都是倭寇劫持來的大齊百姓,不少人傷得不輕,返航時不如便把重傷的士兵和百姓都安置在戰船上,我好先替他們治療。”
這次只有幾名醫官跟船前來,秋羲這個前太醫院使的徒弟願意幫忙,鄭成當然沒有不答應的。
戰隊帶著解救的百姓和搜繳的財物回到黎山時,月亮已經升高。
一身薄衫的柳鬱將秋羲困在床榻上,任憑秋羲怎麽討饒也半點不放過他,直到秋羲臉頰上的淚痕幹了又濕,反覆無數次,柳鬱才終於心軟饒過他。
第152章
第二天日上三竿,秋羲醒來時隻覺得渾身軟軟,動彈不得,仿佛只要他抬抬手都能全身骨頭散架。
秋羲動了動手腕正嘗試著想起床,忽然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柳鬱進來了。
見柳鬱來到窗前,秋羲原本平靜的心中滋生出無限委屈,一雙兀自帶笑的桃花眼片刻間聚起一抹淚水,搖落不落。
他聲音有些沙啞地朝柳鬱控訴道:“含章昨晚真過分。”
看著床榻上有不自知的某人,柳鬱喉結微微滑動,拉起薄被替秋羲遮住紅痕點點的肩頸,輕聲道:“是鬱之過。”
秋羲感受著臉頰邊傳來的獨屬於柳鬱的溫度,不由自主地用臉頰蹭了蹭柳鬱的手背,只是眉眼間仍有些委屈。
“昨天我明明已經認錯了,含章還那麽過分。”秋羲說著說著淚水便從眼角滑落。
其實他本來就不生柳鬱的氣,這會兒心中更是連半點委屈也無了,只是柳鬱就在眼前,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撒嬌的情緒。
柳鬱在床邊坐下,將人抱進自己懷裡,細細地吻去秋羲眼角的淚水。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語,秋羲便能從柳鬱的小心對待中感受到他全部的愛意,讓他想要沉淪其中直到永恆。
等秋羲起床時,已經是午後。
柳鬱出門去處理搜救其他失蹤傷員成員的事,還要安排昨天從島上繳獲的財物,裡面有珍寶齋商船上被劫走的貨物,尤其是那一批貢品,秋羲則留在府上休息一日。
【宿主宿主,你讓我送給皇帝的信已經送過去了!】
秋羲正坐在窗邊吃著水果乳酥冰酪,就聽見系統得意洋洋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秋羲這才想起還有這茬。
這兩天事情太多,昨天又大動乾戈,秋羲差點把上次那封奏折的事給忘到腦後,他咬著冰冰涼涼的杓子,問道:
【皇帝發飆了嗎?】
系統立刻回答道:
【發了!還當場砸了一隻價值上千兩的古董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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