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鬱自幼與安王一同長大,剛一聽到安王的噩耗自然驚愕非常,可再一細想,便察覺出其中莫名之處。
他道:“不過安王之事尚有蹊蹺,月白不要過於憂傷。”
“蹊蹺?”秋羲緩緩從悲傷中抽離,又將信中的內容細細想來,漆黑的瞳孔驟縮,“對啊,我怎麽把這事給忽略了,安王又不是妖怪,怎麽可能自己剜出自己的心臟,還能點火自焚!”
柳鬱微微頷首:“蹊蹺便在此處。”
信件是柳懷仁用珍寶閣的消息傳遞渠道暗中送來的,柳鬱和秋羲反覆核對過,確實是柳懷仁的筆記,信中也沒有留下特殊的暗號,說明這封信上的內容就是柳懷仁要告知他二人的消息。
“從信中所言看來,要麽是皇帝或者說曹相那邊捏造出安王自剜心臟的謠言以迷惑百姓,要麽就是有人想保安王,所以製造出剜心的假象。”柳鬱垂眸看著秋羲,認真道,“我以為更有可能是後者。”
以柳鬱對他父親的了解,他父親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安王被害而毫無作為,反而將曹黨捏造的謠言暗中告知他和秋羲。
所以更可能是他父親從中出手做了些什麽,但又怕走漏消息,於是特地來信告知他和秋羲,整件事的蹊蹺之處便是留給他二人的暗示。
“希望安王沒事就好,”秋羲想了想,說,“我問問系統那邊有沒有消息。”
秋羲在腦海中召喚系統,不消片刻,系統便冒了出來,只是聽上去處境不太妙。
【宿主,你等等,我擺脫那些侍衛就聯系你!】
聽著系統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稍一猜測就知道它這是在逃命,秋羲不由皺起眉頭。
又過了一會兒,系統那邊終於重新出聲。
【宿主,我回來了!】
系統一邊說著一邊四肢攤開趴到地上。
【哎呀,可累死我了。】
秋羲問道:
【剛才出了什麽事?】
系統甩了甩尾巴,苦著一張貓臉道:
【別提了,我發現皇帝已經一個月沒上朝,所以想去皇宮裡打探情況,結果剛爬到宮牆上就被一幫侍衛追著放箭。】
【那些人正是太過分了!虧我以前還幫他們抓過老鼠!】
秋羲又問道:
【皇帝一個月沒上朝,你之前怎麽不知道?】
系統委屈道:
【我上個月就被柳鬱他爹關籠子裡了,他說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怕我走丟,我又不敢跟他說人話,這不就被關進去了麽。】
秋羲眉峰微挑,一個月前正是皇帝下旨讓安王獻出心臟的時候,柳尚書這明擺著是不想讓他和柳鬱知道此事,所以故意把系統關起來的。
他和柳鬱沒有將系統可以直接遠程聯系他的事透露出去,所以柳懷仁只知道系統有辦法給他倆傳遞消息,但不知辦法是什麽,只有柳塵以前見過系統穿著小馬甲背上背著信封跑去府城給柳鬱送過信,所以柳懷仁便直接將貓關起來不讓它接觸外界消息。
結果恰好歪打正著,系統接觸不到其他動物,就沒法寄宿到別的動物體內出去打探消息。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柳懷仁估摸著秋羲和柳鬱已經收到安王離世的消息,這才將系統重新放出去。
“柳伯父這是怕節外生枝嗎?”秋羲朝柳鬱問道。
柳鬱稍作思忖,說:“當是如此。”
秋羲和柳鬱二人與安王關系要好,突然得知安王的噩耗肯定會難掩悲傷之情,如果柳懷仁那邊真的做了手腳保下安王,他倆提前得知難免增加暴露的風險。
秋羲:“那我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柳鬱微微頷首:“便如此。”
“對了,系統剛才說皇帝已經一個月沒上朝,而且皇宮現在戒備森嚴,連它都摸不進去。”秋羲將從系統那裡聽到的消息詳細告訴柳鬱。
柳鬱聽完後面色微沉,兩人都知道,此事意味著皇宮極大可能已經在慶王和曹相的控制下,甚至貞元帝此時是否還活著也是個問題。
秋羲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我還是讓系統再試試能不能找個機會混進皇宮看看吧,如果皇帝真的已經……那也好早做打算,還要讓柳伯父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也好,”柳鬱說著便在桌案上鋪好紙張,提筆草草畫出皇宮的簡易布局圖,又在上面用朱筆圈出幾處,說,“這幾處是平時巡防最薄弱的地方,可以讓系統一探。”他又在承乾宮的一處隱秘牆角畫了個圈,“這裡有個小洞,洞口被一從花草擋住,可以從牆外直接進入承乾宮,輕易不會被侍衛發現。”
秋羲立刻召喚系統掃描這幅地形圖。
【我今晚就去看看,實在不行就試試能不能找隻鳥飛進去。】
系統立刻應下此事。
秋羲提醒道:
【先去承乾宮看看皇后怎麽樣了,貞元帝的情況她應該最清楚。】
而且安王明面上已經去世,皇后如今是真正的膝下沒有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子了,對於慶王和曹相來說威脅大大降低,所以就算皇宮被慶王把持,皇后那裡的封鎖肯定不如皇帝那裡強。
誰知不等天黑,秋羲和柳鬱便接到來自京城的聖旨。
秋羲府上養著一匹白馬,名叫白龍,有人彈劾秋羲預謀造反,才給坐騎以龍命名,貞元帝下旨將秋羲押解回京等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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