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弟們這回可是沾了頭兒的光!”周圍的侍衛們都圍了過來。
“先說好了啊,一會兒還要輪值巡邏的可不許喝酒,”柳沐讓人把桌上各式燔炙分裝好,又叫人拿了海碗和滾水來,“不喝酒的吃這個。”
“頭兒,這是個甚?”一人拿起一塊圓形硬塊問道,“聞著倒是挺香,難道是桃花源新出的饃?”這人說著作勢就要上嘴咬一口。
“說是泡麵,我先看看怎麽個吃法,”柳鬱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條,“羲弟之前說要用滾水泡著吃來著。”
眾人紛紛探頭過去看這泡麵是何吃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柳沐看著秋羲給他寫的吃法說明連連點頭,“要兩隻海碗,一隻放上泡麵加滾水,另一隻做碗蓋,泡個小半盞茶的功夫就能直接吃了。”
“這面竟然用水泡泡就能吃?”
眾人將信將疑,就見柳沐取了一塊圓形面餅放進碗裡,頓了頓,道:“對了,說是還有調料包。”
柳沐說著又取出一隻半個巴掌大牛皮紙袋,紙袋的袋口用漿糊封住了,他一撕便開,一股混著蔥香的麻辣味從紙袋中飄出。
“好香的料!”
眾人一時間被燔炙的香辣味和泡麵調料包的麻辣味包裹,嘴裡開始瘋狂分泌唾液。
柳沐砸吧了一下嘴,將料放進碗裡,又倒了熱水進去沒過面餅,再拿另一隻海碗蓋好。
一群人直勾勾盯著那兩隻海碗,不一會兒功夫就聞著麻辣味從碗中飄出。
柳沐立刻揭開上面的海碗,只見原本乾硬的面餅分散成了一根根軟乎的面條。
“成了!”
“謔,一碗面這就做好了。”
柳沐拿起筷子和了一下面條,調料立刻均勻地分散在面湯裡,夾起一筷子面條送入口中,面質彈滑勁道,味道麻辣四溢,他又拿起一根穿著竹簽的烤腸咬上一口,外酥裡嫩。
“妙!”
眾人見柳沐吸溜吸溜地吃著泡麵和烤腸,連剛才拿過來的酒都不喝了,爭相去拿碗泡麵,勢必要做羽林衛中第二個吃上泡麵的人。
一頓燒烤加泡麵下來,眾人吃得肚皮滾圓。
“這烤腸我還能再來十根!”一人拍著肚皮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道。
“要我說還是這泡麵給勁兒,出任務的時候帶上一麻袋,我能直接從京城快馬加鞭跑到邊境!”
“這桃花源的花樣就是多,我前幾日還挺說宮裡派了公公去買呢。”
“那可不,昨天聽說安王府上去買都沒買著,全賣完了,今兒要是沾了頭兒的光,咱們可吃不上這些美味。”
“頭兒,你給說道說道,讓桃花源那邊給兄弟們留點兒,咱下值了也好買些回去啊。”
國子監裡安靜得很,只有窗外的小鳥在樹上嘰嘰喳喳,秋羲正伏案疾書。
今日是八月二十,國子監旬試的日子,上午剛考完一道論,下午考的是詔、誥、章、表,秋羲正寫著最後一份詔書。
待他收筆繳卷,剛一出廂房就見到柳鬱正站在學宮外的那棵青松下等他。
“含章,”秋羲笑著快步過去,“你又比我先繳卷。”
柳鬱拿過秋羲手中的書囊替他拎著,笑道:“下回讓你先繳。”
兩人攜手出了國子監大門,柳塵已經駕著馬車等在外面。
柳鬱頓住腳步,替秋羲撫開耳邊垂下的幾縷鬢發,道:“我進宮一趟,月白回府等我。”
“嗯,”秋羲點點頭,他一早就知道柳鬱下午考完試要進宮給皇后送東西,“你早點回來,我回去給你做蛋糕吃。”
“蛋糕?”柳鬱還沒聽過這種吃食。
“好了好了,先別問嘛,”秋羲從柳鬱手中拿過兩人的書囊,推著柳鬱上馬車,朝他眨了眨眼,道,“保證你會喜歡,一會兒回來就知道了。”
柳鬱笑道:“那鬱便拭目以待。”
目送柳鬱乘著馬車離開,秋羲這才轉身準備回柳府,誰知背後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秋月白。”
秋羲尋聲回頭,一眼就看見今天早上才解禁回國子監的慶王。
“可是秋月白秋秀才當面?”慶王手拿一把折扇,端著一副禮賢下士的架子朝秋羲問道。
秋羲有些疑惑:“在下秋月白,不知慶王有何事?”
慶王搖了搖扇子,笑道:“本王聽聞秋秀才畫技卓絕想一睹風采,今夜慶王府的賞月宴秋秀才可要早些來才好。”
秋羲眉峰一挑,這慶王什麽毛病,前段時間還派人來刺殺他和柳鬱,這就要他去慶王府參加宴會了?
怕不是鴻門宴。
“多謝慶王厚愛,”秋羲拱手道,“只是在下應了今夜要給安王做些新鮮點心,實在是抽不出身,還望慶王海涵。”
秋羲說完便告辭離開。
“哼,不識抬舉!”秋羲離開後,慶王冷臉振袖道,“跟柳鬱那小子廝混在一起的果然都是又臭又硬的石頭。”
“王爺息怒,”慶王身後的小廝連忙狗腿道,“這秋秀才一無身份二無背景,還不是任由王爺搓扁揉圓。”
“給本王派人盯著他,找機會收拾一頓扔進南風館,我看柳鬱那小子到時候還會不會搭理他。”慶王眼神陰鷙地掃了遠處秋羲的背影一眼,冷冷地道。
不遠處,一隻橘貓嘴裡叼著一塊糕點從國子監的大門內大搖大擺地走出來,等著兩隻圓溜溜的貓眼瞧了一眼門外的慶王主仆,隨後一溜煙兒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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