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對比,秋羲甚至覺得建在清溪村的造紙坊也不賺錢了。
誰知柳鬱卻搖搖頭:“非也,並非五兩,而是五百兩。”
“五、五百兩?!”秋羲差點一口唾沫嗆到自己,“含章你真沒逗我,就著一隻玻璃牛能賣五百兩?”
柳鬱微微挑唇:“自然,物以稀為貴,琉璃價比玉石,這隻琉璃牛不僅質地通透,就連姿態也栩栩如生,看得出那名做糖人的匠人手藝精湛,放進珍寶齋中當然能賣出五百兩。”
秋羲聽得心臟怦怦跳,一隻五百兩,那豈不是發財了。
誰知柳鬱又道:“不過也只有最初幾只能賣上價,多了便不值錢了。”
“嗯嗯,我懂,物以稀為貴嘛。”秋羲連連點頭。
哪個時代都是越稀罕的東西越貴,爛大街的玻璃瓶路邊都沒人撿,只有垃圾回收桶是它的歸宿,但稀罕的琉璃牛放進珍寶齋就能賣出五百兩的天價。
“那月白可想好了,”柳鬱看向秋羲,認真問道,“日後若把琉璃製成門窗用在號舍上,琉璃的價值肯定會快速下跌,月白可還要堅持將琉璃用在號舍上?”
秋羲眉頭微蹙,隨後身子一歪倒在柳鬱肩上,嘟囔道:“號舍不能不用。”
他費老半天的勁兒把玻璃搗鼓出來不就是為了能給號舍裝個門,好讓柳鬱明年會試的時候不用在裡面吹冷風麽。
柳鬱抬手輕輕撫過秋羲的臉頰:“鬱明白了。”
這是有益萬千讀書人的事,他自然不能讓秋羲吃虧。
柳鬱把玩著手中另外一隻怒目騰雲的琉璃龍,科舉乃是國之要事,有益於萬千考生之事當然該由皇帝來買帳。
第二日是九月初二,國子監會講的日子,這日,柳鬱一早便去了宮裡。
秋羲起床後沒見到柳鬱,聽下人說他已經進宮去了,這才明白柳鬱昨日所說是何意。
承乾宮裡,貞元帝和皇后並坐。
貞元帝從錦盒中取出一隻栩栩如生的琉璃龍,大讚道:“此琉璃龍當真是巧奪天工,甚妙!”
皇后笑道:“也不知鬱兒和秋秀才是從何處尋得此物,定是陛下龍威感應天地才讓他二人得遇此龍。”
貞元帝十分滿意,將那隻琉璃龍拿在手中一番把玩,直到太監來提醒快上早朝了才頗為留戀地放下。
這日下午,國子監散學後,秋羲剛出大門便看見柳塵架著馬車在外面等著。
秋羲跟著柳鬱上了馬車,坐下後他才問道:“含章,可是要去什麽地方?”
柳府和國子監離得近,平時他和柳鬱放學後都是直接步行回去,如果柳塵哪天駕著馬車過來,那肯定是柳鬱要去別的地方。
柳鬱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秋羲,笑道:“月白一看便知。”
秋羲從柳鬱手中接過那張紙,打開一看就愣住了。
“房契?”
柳鬱點點頭:“這是陛下賞賜給月白的。”
“陛下給我的?”秋羲雙眼圓睜,忽然想起柳鬱今早進宮的事,立刻便反應過來,“難道這是陛下給的補償?”
柳鬱微微一笑:“暫時還不算,給號舍裝琉璃門的事還未稟報陛下,這是拿那條琉璃龍換的。”
秋羲聽得呼吸一滯,柳鬱竟然拿一隻玻璃龍替他換了首都一套房!
這簡直是商業奇才,秋羲看向柳鬱的眼神越發崇拜。
柳鬱被秋羲直勾勾地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一聲道:“月白將房契收好,先去那邊宅邸看看,如果不滿意,我回頭讓陛下給你換一座。”
秋羲聽著柳鬱這話心裡隱隱有種預感,等馬車停下後,他的預感果然成真了。
看著面前這座比之柳府也不差的宅邸,秋羲頓時覺得有些不真實,他攬過柳鬱在他臉頰上猛親一口,唇上微涼的觸感讓他找回了實感。
“陛下這也太客氣了吧,居然給我這麽大一座宅子。”
光是打理府邸他就得雇多少人啊,真是甜蜜的負擔。
柳鬱摸了摸臉頰,拉著秋羲推門進府。
府中花草有序樹木茂盛,看著像是才有人打掃過。
“這處原先是先朝右相的府邸,”柳鬱緩緩道,“右相被奪職後,這座宅邸又成了將軍府,前年那位將軍告老還鄉後這裡邊空置出來,如今這處便是月白的,也算物歸原主。”
秋羲之前便從柳鬱這裡聽說了余娘子的身世,也得知柳鬱口中那位右相便是余娘子的父親,他雖然是穿越過來的,但身處其中,如今看著這座宅子到底也有幾分動容。
兩人花了些時間把府邸大致轉過,秋羲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朝柳鬱笑道:“含章,我們明日搬過來住可好?”
柳鬱寵溺道:“聽月白的。”
第78章
次日一早,秋羲和柳鬱去國子監後,柳塵便安排人手將兩人昨日定下的一應物品送去秋府。
下朝後,柳尚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從掖門出宮,面上帶笑肚皮滾圓的馬尚書追上來叫住他。
“柳尚書慢些走,”馬尚書吭哧吭哧地追上柳尚書,問道,“柳尚書可是遇上了難事?”
柳尚書見是戶部的馬尚書,搖頭歎息道:“唉,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事本來就用不著他來解決,他只是個昨晚才被告知幼子要出府去住的老父親而已。
當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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