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粉廠那邊因為天氣熱起來,生意反倒差了許多。
冬季那段時間因為生意好,所以碳粉廠發下的工錢也多,秋羲算了算,那幾個月發下的工錢足夠那些製炭工家中一年的花銷。
於是他便直接讓碳粉廠停產休息,等年尾天氣轉涼時再恢復生產,隻留下兩三人在碳粉廠看場子,其他人正好可以在家中照看田地,農閑時還可以找些其他活計賺錢。
這日,秋羲和柳鬱用過午飯正在房中小憩,柳塵拎著一大包東西進了小院。
“公子,秋公子,有清溪村托人寄送來的東西。”
秋羲迷糊著打了個哈欠,從窗下的長榻上坐起,推開窗看向院中的柳塵:“清溪村送來的?”
“是,”柳塵點點頭,將手中的大包袱放到窗台上,“說是給秋公子的東西。”
秋羲頓時醒神,笑道:“該不會是已經把那東西做好了吧。”
柳鬱坐在秋羲身側問道:“是月白之前說要做的那種紙?”
“嗯,”秋羲點點頭,打開包袱一看,只見裡面裝著十數卷雪白的卷紙,秋羲驚喜道,“大壯他們果然做出來了!”
柳鬱拿過一卷窗台上的卷紙,驗看片刻後,道:“紙質雖不如月白之前的那些柔軟,但卻不是現行的那些能比的。”
秋羲笑問道:“含章是覺得這種紙能打開銷路了?”
柳鬱點點頭,說:“珍寶齋的掌櫃已經把隔壁的鋪面盤下,清溪村那邊的紙運過來就能直接開始售賣。”
“這麽快?”秋羲沒想到他之前只是隨口跟柳鬱說了一句,柳鬱竟然就已經把一應事宜都安排好了,他有些擔憂,“清溪村那邊的造紙作坊規模有限,到時候這種起皺紙真推銷出去,作坊的產量怕是供不上。”
“這倒不擔心,”柳鬱想了想,說,“屆時可以在京城附近再建一座造紙坊,專門負責造這種紙。”
秋羲一喜:“那不如清溪村的造紙坊也全改成造這種紙好了,本來之前是做稻草紙來著,但是嚴兄看過成品,說品質不如其他家的好,勝在成本更低更便宜。”
他拋了拋手中的卷紙,繼續道:“我當時還想著讓造紙坊走便宜量大薄利多銷的路線,但現在造紙坊能做出別家沒有的起皺紙了,那專門做這種紙豈不是競爭更小。這些卷紙正好可以跟嚴兄那邊的書鋪繼續合作,省得再重新找銷路。”
柳鬱微微頷首,讚同道:“確實如此,屆時為此紙定個風雅的名字,再做些別致的木筒來裝盛,或許可送進宮去,拿下一個皇商的名額也未可知。”
秋羲瞪大了一雙桃花眼看向柳鬱,這人簡直是商業鬼才了吧,短短幾分鍾,不僅把這些衛生紙該怎麽包裝賣高價想好了,竟然還能讓他牽扯上皇商,要知道他們的造紙坊如果真拿下一個皇商的名額,這些紙可就要身價暴漲了。
想到這裡,秋羲不得不佩服柳鬱這個能把珍寶齋開遍大齊的少東家,商場如戰場,果然是沒點手段玩不轉這麽大的盤子。
兩人沒花多少功夫便定下造紙坊後面的規劃,秋羲立刻動筆寫信,把他二人的決定告訴牛家,還有造紙坊擴建需要的銀票也要一同寄回去。
柳鬱這邊則需要安排在京城附近另建一座造紙坊的事,好在清溪村已經建過一座,秋羲有經驗,柳鬱只需要挑選出合適建廠的地點便好。
“對了,含章,”秋羲手上一邊寫信,一邊朝柳鬱問道,“過年那會兒,京郊的破廟不是住了一批乞丐嗎,他們現在如何了?如果都還在那邊的話,等這邊的造紙坊建好了,是不是可以雇他們進造紙坊做工?”
柳鬱說:“當時那批乞丐這段時間正在京郊的山上幫忙建莊園,如果要雇他們去造紙,這邊的造紙坊在建造的時候可以再多加一個居住院,正好可以給他們一個固定的住處。”
這個秋羲懂,可不就是員工宿舍,他笑道:“都聽含章的。”
兩人安排好各項事宜後,這才重新閑了下來。
秋羲從樹上摘下一隻微微泛紅的桃,靠在樹乾上坐下,在旁邊的水盆裡洗掉桃上的絨毛後,這才拿著果子開始削皮。
“含章嘗嘗甜沒甜,甜的話一會兒給你做果凍吃。”秋羲用竹簽扎了一塊切成月牙形的桃肉喂到柳鬱嘴邊。
柳鬱張嘴就著秋羲的手咬掉那塊桃肉,稍作品嘗後,道:“微甜,再過幾日味更佳。”
秋羲扎了一塊桃肉自己嘗了一口,明明已經挺甜了啊,他樂不可支地歪道在桃樹上,看著一本正經嗜甜的柳鬱,當著柳鬱的面一塊一塊把剩下的桃肉全部吃掉。
“嘿嘿,含章不喜歡,那我就全吃了。”
柳鬱的視線落在秋羲沾了些許桃汁的唇角,忽然傾身過去舔了舔秋羲色澤紅潤的唇:“是鬱品岔了,此桃甚甜。”
秋羲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他扔掉手裡的竹簽便翻身壓到柳鬱腿上,指尖挑起柳鬱輪廓分明的下頜,做出一副輕佻的紈絝樣:“讓我看看是哪位俊俏郎君敢在我府上偷桃吃。”
柳鬱微微垂首,在秋羲白皙的指尖輕輕一咬,留下一圈淺淡的紅痕,片刻後又消散無蹤。
兩人回房玩鬧許久,等秋羲想起來要做果凍時,窗外的日頭已經偏西。
秋羲翻身戳了戳柳鬱的臉頰:“說好要給你做果凍的,結果現在連果子都還沒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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