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壽衣華貴異常,紋樣也是只有皇室才能用到的,不難讓禁衛們猜出她的身份。
薑然看著這個情形,眼中眸色一沉。
“太、太后娘娘?!”
禁衛們驚呼出聲,倒吸一口氣,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王太后聽到動靜,直接就往出聲的禁衛身前衝,那禁衛拿著劍,又不敢往王太后身上捅去,只能艱難地用劍鞘抵擋住她試圖咬人的舉動。
那被王太后纏住的禁衛冷汗都冒了出來,大聲說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王太后起屍之後的力氣出奇的大,他拿著劍鞘擋了一會兒,居然快要抵擋不住了,滴著鮮血和腥臭涎水的牙齒眼看就要咬上他的手指時,王太后的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
薑然手中握著幾縷以靈力組成的,極細的絲線,瞬間纏繞上了王太后的四肢,將其牢牢捆綁住,手上用力一收,王太后猛地一個踉蹌,向後跌去,摔倒在了地上。
第179章
直到王太后仰面摔倒, 禁衛們才發現,她的眼睛真的如陳宮令所說的那般,像墨一樣漆黑, 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或者是正常屍體的眼睛。
禁衛們忍不住再後退了一步:“這這這……”
他們都知道太后早已殯天,屍體都已經停靈好幾日了, 怎麽會活過來……不, 怎麽詐屍了?
王太后就算是被薑然用靈力絲線拽住, 摔得這麽重, 也絲毫沒有阻礙她試圖繼續撲騰起來咬人的舉動。
她喉間的咆哮聲不斷,嘴張得極大, 牙關不斷開合, 發出滲人的“咯吱咯吱”的磨牙聲。
“還愣著做什麽?!”薑然見禁衛們都站著不動,忍不住出聲說道。
被嚇愣了的禁衛們這才反應過來, 避開王太后遍布黑色沒有眼白的雙眼, 將她的手腳捆住,嘴巴也用布團塞住了。
一炷香後。
站在宜壽宮門外的蕭崢等了又等, 才終於聽見了薑然和禁衛們走出來的聲音。
但他從打開的宮門朝裡看去, 只看到禁衛們抬著一個不斷掙扎的人往太后的寢殿裡去,而薑然和禁衛們吩咐了幾句後, 才向宮門這邊走來。
薑然走到蕭崢身前,隻喚了一句:“陛下。”
蕭崢秒懂了他的意思,這就是有事不方便在宜壽宮外面說了。
難道……
蕭崢掃過面上仍舊帶著驚恐之色的陳宮令, 又看到了極少在薑然臉上見到過的嚴肅之色, 直接下令讓宜壽宮外的所有人都回到宮內。
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太監和宮女們都不太想回去, 但有薑然在這兒, 心裡有稍微安心了那麽一點兒。
這可幫宮女太監們的心剛放下一些, 就見到不遠處躺著一具肉模糊的屍體,幾聲尖叫隻發出來了一個音節,就被死死堵在了嘴裡。
“噤聲。”
薑然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腦海裡,他們的嘴巴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猛地閉上了,就像被黏住了似的,無法重新張開。
薑然:“等會兒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能再喧嘩出聲了。”
眾人忙點頭表示明白,薑然才收回了禁錮住他們嘴巴的靈力。
寢殿內的光線依舊昏暗,歪掉的朱雀燭台和散落了一地的蠟燭也沒有人去扶正,床榻間,似有什麽東西在猛烈地掙扎著,因發聲的地方被堵住,只能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響。
蕭崢:“那是……”
薑然對上他略帶恍惚的目光,微微點了下頭。
蕭崢見薑然這般反應,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但等真的見到早已死去多日的王太后正不停掙扎著,喉間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嘶吼,想要掙脫束縛撲過來咬人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深吸口氣。
太后詐屍一事太過詭異,宮女太監和禁衛們皆被敲打了一番,不得外傳,這事兒只能爛在肚子裡。
生前尊貴的太后變成了這般模樣,蕭崢一時不知道用鐵鏈這麽鎖著她是對還是錯,或者只需要先將她關在一間小屋子裡,再仔細探查她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當蕭崢親眼看到如鬼怪一般的王太后在薑然查看她的情況時,差點一口咬上薑然的手指,便立馬收回了將王太后關在小屋子裡的想法,去讓禁衛統領換了五條更粗的鐵鏈過來,分別鎖在她的四肢和脖頸處,嘴裡也換了塊更加厚實的棉布堵上。
當晚薑然留在了宮中,沒有回國師府。
他本應和蕭崢分開,睡在偏殿裡,但是在蕭崢的堅持之下,還是像以前那般躺在了龍床上。
“我都在這兒睡了多少回了,你乾脆把床讓給我算了。”薑然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聽到這句大逆不道的話,蕭崢也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側過頭,對薑然說道:“你可以將其當作自己的床。”
薑然的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床頂的帷幔,“我才不跟小孩子搶床睡。”
蕭崢:“……”
蕭崢實在是討厭極了薑然時不時冒出來的,把他當作孩子一般的話語,雖然薑然的年齡……確實……
不,不能按照凡人那般來計算。
但無論怎麽說,他對薑然總是將自己當作長輩一事真的……非常不開心。
蕭崢心裡憋著氣,又不知道該怎麽跟薑然說,只能沉默了一會兒,自己消化完了,才換了個話題:“太后的事,你……可有什麽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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