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就立刻將狼耳收了回去,偽裝成凡人的樣子。
眾人心領神會,紛紛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眼睛尾巴,看看有沒有不應該露出來的。
大概過了十幾息的時間,巷子深處就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巷的拐角處,突然跑出來了一個渾身血汙的男人。
男人在見到郎澤他們的時候,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隨即便是狂喜,哪怕已經不太能跑得動了,還是加快了步伐向護衛小隊這邊衝過來,大喊道:“救命啊!!!”
男人剛尖叫完,他的身後就出現了十幾個狀若癲狂,如同瘋子一般的人,咆哮著緊緊追在他身後。
眼見著男人就要跑不過那些瘋子了,護衛們沒有多想,上前一把將男人拽過來護在身後,“你沒事吧,那些是什麽人?”
咆哮聲和嘶吼聲越來越近,男人躲在護衛隊裡瑟瑟發抖,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來一句:“他們、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什麽?不是人?”
眾人滿頭問號,正想讓男人說清楚,但那些瘋子已經衝到了他們身前,哪怕是看到護衛隊紛紛拔出了刀劍,也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撲了上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郎澤,他還沒搞清楚是什麽情況,不好真的將凡人殺了,手中一動快速將劍刃收了回去,用劍鞘死死抵住用雙手瘋狂抓撓著,不斷往他身上撲過來的瘋子。
其他人也和郎澤差不多,不是用劍鞘和刀鞘擋著衝過來的瘋子,就是只能一腳將他們先踹開。
若是尋常凡人,被妖族層層選□□的護衛們這麽用力一踹,早就倒在地上哀嚎,半天都爬不起身了,但這些追著男人的瘋子們就像是根本沒有痛覺似的,被踹倒在地上還沒兩秒就一個翻身,四肢並用地爬了起來,繼續朝眾人撲過來。
“這些人,這些人都不怕疼的嗎?!”護衛們驚訝道。
男人突然尖聲叫道:“早就說了他們都不是人了!!!”
他話音剛落,撲向眾人的瘋子們像是因為聽到了聲音而變得更加興奮了似的,抬起了頭,咆哮出聲,布滿了血跡的牙關不斷開合,試圖去咬護衛們。
瘋子們的臉上皆是如同屍體一般灰敗,毫無生機的青白之色,眼睛連眼白都沒有,隻余下濃鬱得深不見底的漆黑。
“我草這什麽鬼東西啊?!”
護衛們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在見了瘋子們的真容之後,連刀鞘都不用了,直接將刀拔了出來。
郎澤見此情形,第一反應便是當時烏霜到酒店求助,等秦厭被殿下和王后帶回到酒店之後,與自己提到的,在東洲邊境遇到的魔族。
那時候被魔族動了手腳的凡人、修士和妖族,也是如這些瘋子一般沒有眼白,狀若癲狂,不懼疼痛,拚了命地要去撕咬、攻擊他人。
王后還給這些人起了一個非常形象的名字。
“他們的確不是人,是屍傀!”郎澤急忙對護衛們說道,抽出劍,一劍削掉了身前的瘋子的腿,“這些屍傀是殺不死的,就算擊中要害也沒用,只能用火燒!”
“對對對——”
男人聽到了郎澤的話,激動地附和道:“隻、只能燒!”
可眾人為了裝給曜郢城送的物資,基本上都將儲物袋裡的東西都清空了,身上還有沒有火折子都不好說,更別提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易燃的東西將這些屍傀一塊兒給點了。
他們只能跟學著郎澤的動作,將屍傀們的腿斬斷,削弱他們的行動力,先找間屋子避一避再說。
這些屍傀跑起來實在是太快了,一旦發現獵物之後動起來就靈活得不像話,根本不像屍體一般的僵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男人方才的尖叫聲太響,郎熠聽到聚集過來的,由僵硬變得飛快的腳步聲越來越多。
這會兒也沒空停下來讓大家看看儲物袋裡到底有沒有火折子,就算要燒也要將屍傀們聚集在一起燒才行,沒辦法,他們只能帶著男人,直接翻進了最近的一戶圍牆和院門看起來比較結實的民宅。
妖族護衛們翻起牆頭來簡直就是小意思,分分鍾就翻上去了,但男人就不一樣了,他畢竟是凡人,還受了傷,在被護衛們拉著拽著翻牆的時候,差點忍不住嘴裡的痛呼,即將出聲的下一秒就被邊上的護衛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先一步翻進院子裡的護衛趕在屍傀們突破院門之前,就快速檢查了一下門栓,搬來了不少院中,甚至是屋中的雜物櫃子等將院門抵上。
外面的咆哮和撞擊聲不斷傳來,男人顫抖得不成樣子,死死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郎澤顯然也知道現在不能出聲,最好能讓屍傀們失去對這裡的興趣。
護衛們聽從他的玉晰指示,連呼吸聲都放輕了不少。
男人手臂上還在不斷地滴落著鮮血,透過破破爛爛的袖子往裡看去,赫然是一個極深的,血肉模糊的牙印。
眾人沉默著等待屍傀離開,可是等了許久,外面的動靜都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郎澤只知道屍傀會無差別攻擊人,但不清楚他們具體會被什麽東西吸引。
男人受到巨大驚嚇的大腦幾乎都要停止運轉了,在低頭不經意瞥見自己手上的咬傷之後,才反應過來。
“血,是血……”
男人哆嗦著從衣擺上扯下一節布料,將傷口緊緊裹住,“包起來了他們就會走了,包起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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