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熠答道:“薑然哥哥在宮城之外又新建了一道圍牆,將外面的屍傀阻擋在外,但城北的人太多了,吸引過來的屍傀也越聚越多。那男人在撤離的時候沒有跟上隊伍,在城中躲躲藏藏了幾天,家中吃的也沒有了,才在今日找到機會往宮城那邊趕,但沒想到宮城外面的屍傀竟然比城裡的還多,他就又跑回來了。”
“也是個倒霉的。”郎澤感歎道,“往宮城過去是死,回來也是死。”
郎熠又道:“可不是嘛,那男人還說,很多人也是看了宮城那邊被屍傀包圍起來的景象,猶豫著要不要趕過去。老大,還留在坊間的平民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只是他們都躲在家裡不敢出聲,生怕引來屍傀的注意。”
郎澤點點頭,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那男人被咬傷之後還能撐多久。
“等到他……斷氣之後,我們處理好屍體就離開,趕往城北那邊吧。”郎澤對郎熠說道,又去通知了其他護衛。
哪怕大家都知道他被咬了之後,死亡都是早晚的事,但除了將他的手綁在床邊,防止他突然變成屍傀撲過來攻擊咬人之外,護衛們還輪流給他喂著冷水,讓他好受一些。
不過男人咽氣的速度比護衛們想象中的還要快上不少。
在郎熠從男人嘴裡套完話不久,連一個時辰的時間都沒到,男人就開始抽搐起來,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他邊上的兩個侍衛都差點沒將人按住。
“你們倆快離他遠一些!”郎澤急忙說道,生怕隊裡這些小狼崽也被咬到傳染上魔氣。
可他剛拉著兩個小護衛退開,男人原本癱坐在地上的姿勢就猛地變了,腰部突然一挺,差點從地上彈起來。
這一般凡人做不到的動作看得兩個小護衛都恍惚了一瞬,差點沒反應過來,接著男人的脖頸就忽地垂了下來,整個人也摔回地上,不再動彈了。
“他、他死了?”
護衛們驚呼一聲,小心觀察著男人,一時間都不敢靠近,生怕男人再次發作彈起來。
郎澤讓護衛們留在原地,大步上前,一邊提防著男人的嘴,一邊去探他的脈搏和呼吸。
“死了。”郎澤說道,“趁他還沒有變成屍傀之前,得趕緊處理了,火折子在誰身上?”
在進了這處民宅之後,護衛們都將自己的儲物袋裡裡外外翻找過了一遍,聽到郎澤的問話,一名護衛連聲叫道:“老大老大,我這兒有!”
他說完,就將火折子拋給了郎澤。
郎澤也沒讓年輕的小狼們幫忙,獨自一人將男人的屍體搬到了院中。
為了防止他的屍體在被燒的過程中變成屍傀,郎澤又拿了一根繩子過來,差點將屍體綁成了粽子,才用火折子點了火,看著男人的屍體逐漸變得焦黑扭曲。
寂靜漆黑的夜裡,忽地燃起了一抹火光。
不知道是不是火燒屍體的時候發出了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烤肉的味道,屍傀們又往這邊聚了聚,將院門撞得“砰砰”直響。
直到男人的屍體都變成灰白的粉末了,屍傀們的動作才暫緩了一瞬。
“等再過一會兒,外面的屍傀散去得差不多了,我們就離開這裡。”郎澤對郎熠說道,“你記得聽著點兒他們的動靜。”
“好的老大,包在我身上!”郎熠說著,搬了個凳子,直接坐到了牆邊,開始數著外面的腳步聲。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這處民宅外面屍傀的腳步聲才變得少了一些,然而再過了一段時間,那些屍傀的腳步突然又變得急促了起來。
郎熠心中一驚,還以為屍傀們又要衝過來圍住他們了,但仔細一聽他便發現並不是這樣,屍傀們好像其他倒霉蛋給吸引了,轉移了目標。
他數著那些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對郎澤說道:“老大,他們已經走了。”
郎澤聞言,讓護衛們都過來,一起將堆在門前的雜物輕手輕腳地搬走了。
他推開院門,露出一點點門縫,往外看了看,沒有見到屍傀的影子,便讓護衛們跟在他身後,一行人悄摸著離開了這條小巷。
臨走之前,郎澤還沒忘讓走在隊伍最後的那名護衛將院門關上,以免屍傀們跑進去。
眾人一路往城北的方向趕去。
他們盡量走得悄無聲息,避免引起屍傀們的注意。郎澤和郎熠依舊走在最前面,觀察著前方的情況,只要郎熠聽到前面有屍傀的動靜,他們就會提前避開,換一條路走。
從城東走到城北,原本對妖族們來說不算多遠的距離,他們卻硬生生被屍傀們搞得連續走了兩個多時辰,才走到一半。
要是這些屍傀能直接一刀弄死就好了。
郎澤帶著護衛們躲在牆角,避開前方屍傀們的視線,心中不由得這麽感歎道。
為了防止引來屍傀,他還給每個護衛都發了一張能隱藏氣息的符紙。
可惜的是這符紙只是秦厭去靈器行裡挑選靈器的時候,隨靈器附贈的而已。
當時靈器行的老板送了他兩套符咒,一套是低級雷系的,還是個瑕疵品,威力極低,就跟被蟄了一下差不多,秦厭自己留了下來,說要拿來提神醒腦,將另一套同樣只能拿來玩兒的符給了他。
他手上的這符紙也是瑕疵品,時限還保證不了,這會兒都快三個時辰了,他們身上的符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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