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姓修士拿起被魔氣染黑的小石頭,對著光照了照。
在明亮的光線下,可以清晰地看見小石頭中的魔氣正在緩慢地流動著。
劉姓修士滿意地點點頭,范仁正想從他手裡拿過那串鑰匙的時候,他又倏地合攏了掌心,裝作很是煩惱的模樣,歎了口氣,“老范啊……我為了給你搞到這個房間,可是相當的不容易啊……”
他在客棧住了不少時間,一開始只是為了離朔望城剛開的秘境近一點,還有方便吃到酒樓裡帶有靈氣的飯菜,才選擇住在這個翠微客棧的。
哪成想,剛住了一天,就被客棧裡無處不在的巧思給震撼到了,後來又經歷了赤鱗妖尋仇那件事,他直覺這個客棧會越來越火爆,說不定之後會一房難求。
他的預感是對的,這個客棧的房間果然越來越難搶了,他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倒賣秘境裡的靈材,對於倒賣一事頗有心得。
反正都是賣東西,不如試試看倒賣客房吧。
他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短短幾天之內,就迅速出現了不少在客棧蹲點搶房,然後又高價出售的黃牛,引起了客棧老板的注意,之後便加上了入住必須登記的規定,客棧的房間就沒那麽方便搶了。
但這根本難不倒他,劉姓修士很快便想出了另一個法子。
有些下作,但是管用。
他的皮相不錯,打扮起來也是人模狗樣的,在故意和前台姑娘搭話了幾次,很快就獲得了前台姑娘的好感。
但小姑娘防備心重,他還是因為從客棧剛開業就一直住到了現在,是個老顧客,這才讓前台姑娘放松了警惕。
他不敢和那個衣著怪異長著綠色眼睛的番邦人對上,每次都趁那人不在,或者前台姑娘休息的時候去跟人套近乎,還趁機觀察了他們登記房間的模式。
一般只有被追殺的修士會登記具體的信息,其他的普通住客留個姓名和房間號就夠了。
他今日趁著那個番邦人去午休吃飯的時候,去前台那兒找小姑娘搭話,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順走了鑰匙。
光有了鑰匙還不夠,他還得想辦法在登記簿上寫上范仁的名字和這串鑰匙的房間號才行。
這時候,就需要用到范仁這塊小石頭裡的魔氣了。
劉姓修士和范仁要這塊小石頭,一是為了報酬,儲存魔氣的石頭可以在黑市上賣出高價,當然他現在還不會急著賣掉的,要先再倒賣個幾次房間,等賺夠了離開朔望城的時候再說,二則是為了完成偷取鑰匙的最後一步。
他沒和范仁說假話,為了給范仁搞到這把鑰匙確實不容易,只不過,他還想再要一點點額外的報酬而已。
范仁當然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心裡暗罵幾句趁火打劫的混帳,不情願地從迷你儲物袋裡再掏出了一些靈石交給劉姓修士。
劉姓修士給范仁偷的房間鑰匙是二樓豪華客房的鑰匙,他趁這會兒人少,裝作是老友相見,非常自然地將范仁帶了進了客棧。
劉姓修士帶著范仁偷偷溜進客棧的時候格雷還沒回來,小南瓜今天想去小樓找條條,格雷乾脆趁午休的時候把它送過去。
前台只有那個和劉姓修士相熟的小姑娘在,她正低頭整理文件,沒怎麽注意到大門口的動靜,只是在看到劉姓修士的時候,打了聲招呼:“劉大哥,你回來了。”
她出聲的時候,范仁就猛地蹲了下去,正好和前台小姑娘抬頭的瞬間錯過。
前台小姑娘是坐在椅子上的,視野有限,范仁蹲得很低,幾乎坐在了地上,以她坐著的視角自然沒有看到人。
劉姓修士借著前台的高度,將手背在後面,給范仁做了個手勢,讓人快點上樓。
他面色如常,和前台小姑娘聊著天,范仁蹲在地上,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范仁圓滾滾的身體緩慢地挪動著,就這麽慢慢地挪到了前台小姑娘看不見的死角,才猛地站起來,顧不得頭暈,急匆匆地跑上了二樓,打開房門躲了進去。
劉姓修士看了眼客棧門外,一直沒有見到那個綠眼睛番邦人的身影,便裝作不經意的和前台小姑娘套話,問另一個人去哪兒了。
在得知格雷要離開一會兒之後,他又四下看了看。
秋日的午後異常安靜,這時候沒什麽人經過,劉姓修士便想著現在也許是個好機會。
他悄悄拿出了那塊黑色的小石頭,小心引導著裡面的魔氣,讓其中一縷鑽出來,迷惑了前台的小姑娘的神志。
劉姓修士看著眼神空洞的前台小姑娘,一字一句地說道:“打開登記簿,將范仁的信息登記上去。”
這就是魔氣用起來比靈器方便許多的地方了。
只需小小一縷,便能很輕易地控制這些修為不高的修士,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聽從自己的命令。
前台小姑娘機械地打開了登記簿,拿著筆,按照劉姓修士說的,將范仁登記了上去。
魔氣有限,能控制的時間自然也有限,前台小姑娘在登記完范仁的信息之後,筆還未放下,眼神就已經開始在清明和茫然之間切換。
劉姓修士暗道不好,手臂越過前台台面,飛快地合上登記簿,塞到了前台下面,又奪過前台小姑娘的筆,在她徹底恢復意識前將筆放了回去。
在這一切都做完後,他就聽到了前台小姑娘茫然的聲音:“劉大哥,你方才是不是說了什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