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恆琢磨了一下小年輕的心思,說:“沈飛鸞應該僅僅是你的被監視人吧?”
“還有被監護人。”祁堯天叼著棒棒糖,眸子往九恆身上一斜,說:“他在戶籍系統裡,無父無母沒親沒故,還是個未成年,我就順便動了點關系,成了他的監護人,畢竟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有穩定收入,我就順便把他掛到我榕市的臨時戶口本上了。”
九恆:“……”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監護人簡直是離了大譜,還掛自己戶口本上,就算是個只有祁堯天名字的臨時戶口本,那說出去也能掀起軒然大波。
九恆震驚地問:“以什麽身份掛上去的?”
祁堯天說:“領養的弟弟。”
九恆又問:“你在外面領了個仇家的小崽子當弟弟,你兩個爹知道嗎?”
祁堯天特別理直氣壯:“我自己撿的弟弟,和我爹媽有什麽關系?而且又不是上族譜,我臨時戶口本上只有我的名字,往上面添個人難不成還得經過別人同意?”
九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深吸口氣,覺得人類幼崽這些年越發難以捉摸,拿出能安神的新型特供煙放在鼻子下面猛吸幾下,才逐漸緩過神來。
九恆的表情簡直一言難盡,他只能給祁家大少爺豎起了大拇指。
“看來你還挺喜歡他。”九恆感慨,尋思著沈家人果然如傳說一樣,善惑人心神,連祁堯天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舉了,傳說誠不欺我。
祁堯天掏出棒棒糖,瞅了眼只剩下身子的兔子,說:“撇開出身不談,沈飛鸞挺不錯。”
“但實際上,根本撇不開出身。”
“加上出身,我更欣賞他。”祁堯天口吻淡淡,眸子卻很亮,“恆爺,他選不了他的出身,也改不了他的命格,我換位思考過,如果我是他,說不定早早就出山報復社會了,至少不可能像他那樣還能善良待人。你們對他的懷疑,是來自於他的出身,我對他的信任,是因為我和他共事過、相處過,我了解他的為人。”
九恆被這一串說辭給搞不會了,他今天也是受人之托,來摸一下祁堯天的態度,本來還覺得莫名其妙,祁堯天還能對仇家後人有什麽態度,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現在看來,還真不是多問這一句。
九恆迷了一會兒,現在的人類幼崽,已經進化到他這種成年老妖理解不了的程度了嗎?果然不能用妖慣有的思維方式來揣摩人類內心,這跨物種的代溝可比年齡上的代溝要大得多。
九恆說:“你要這樣的話,那肯定沒辦法讓你去引蛇出洞了。”
祁堯天糾正道:“不是引蛇出洞,是算計。”
“……”九恆抽了下嘴角,說:“行吧,那就不算計他了,反正你多留意著點兒,要是來日真讓人抓住沈飛鸞的把柄,那可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祁堯天冷冷說:“我不會讓他有什麽把柄被抓的,你放心好了,沈飛鸞那麽聽話,打架鬥毆都不太敢。”
“月圓之夜”小酒吧地下層裡,沈飛鸞直接一拳頭把一個在他面前竄了半天的學生給打飛出去,順便一躍而起,趁人摔得頭昏腦漲再一巴掌把人拍牆上,那架勢特別凶猛,宛若猛虎下山。
小酒吧裡面頓時一片“臥槽”聲浪,都被沈飛鸞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風格給狠狠威懾住了。
“剛才嘴裡不乾不淨說點兒什麽?”沈飛鸞一雙黑眸微冷,一隻手還按在那學生的胸口,把人穩穩按在牆上,說:“再說一遍我聽聽?”
這學生被打懵了,腦殼嗡嗡疼,但又死鴨子嘴硬非常不服氣。
“我他媽說你——嗷!”
沈飛鸞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又是一拳頭往他肚子上砸了一拳。
打完之後,沈飛鸞松開手,晃動了一下還沒徹底活動開的手臂,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捂著肚子咳嗽的學生,說:“你媽送你來上學的時候,沒告訴你要謹言慎行嗎?”
柴世明痛苦地無能狂怒,吼道:“媽的,什麽時候戴罪一族也能來山海學院上課了?天道都讓你們家滅門絕戶了,你就該爛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發爛發臭!”
沈飛鸞卻是歪著腦袋勾唇笑了一下,手裡多了一把旋轉的蝴蝶刀,飛快旋轉了幾下,緊接著便毫無征兆地貼著柴世明的脖子插進了地毯裡面。
“啊啊啊啊啊!”柴世明頓時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叫聲,整個小酒吧都回蕩著淒慘的余音。
“差不多行了。”白刃看完了熱鬧,從裡面推開門走出來,瞅著沈飛鸞手指上那把寒光閃爍的刀,說:“學生間打打鬧鬧很正常,怎麽還上刀子了?小沈,這就是你不對了,趕緊收起來。”
沈飛鸞面無表情地收起刀子,對地上那個被自己嚇尿了的學生說:“你說得對,我沒家教,沒素質,還是戴罪一族的人,所以我脾氣暴躁,情緒不穩定,你下次在我面前,說話小心點。”
柴世明哪兒還敢多說什麽,他到現在雙腿都是哆嗦的,這沈飛鸞簡直就是個瘋子。
沈飛鸞收拾完第一個到他面前送死的,轉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回到自己位於角落裡的小沙發,一屁股坐下,繼續拿起手機打鬥地主。
小酒吧裡面的學生們,是人的和不是人的,都被沈飛鸞這一套行雲流水的馬殺雞給劈了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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