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指骨捏的哢哢作響,勾唇笑著說:“放心,冤有頭債有主,不會連累到你。”
明不非剛想松口氣,喝口茶緩緩神兒,就聽沈離又陰測測道:“不過,你且記得一點,今日跟我說過的這些話,不準再告訴其他人。”
明不非點點腦袋,說:“我才不是那種喜歡搬弄口舌之人,要不是我實在瞧不上玄子深這家夥,我就純當不知道。”
沈離眯了眯眼睛,問道:“你知道他將人弄到哪兒了嗎?”
明不非搖頭,說:“這我就不清楚了。”
明不非喝完茶,就趕緊拍拍屁股一溜煙跑了。
出了門,他還拍了拍胸口,暗道難得見沈離全程黑著臉,明目張膽將想要刀人寫在臉上,絲毫不帶隱瞞的。
明不非幸災樂禍地想,恐怕玄子深要遭殃了。
……………………
蕭道遠被北宸主親自召見的事情,很快就在弟子當中傳開了。
雖說修羅宗橫空出世,搞得昆侖這邊措手不及,但昆侖也接連端了數個修羅宗子在昆侖地界內的據點,也算是給出了一劑強有力的反擊。
這種情況下,昆侖弟子很快就恢復正常修煉。
沈離的煉丹一課從來都沒順利過,他見到煉丹房的長老們就繞著彎走。
那些個長老雖說對弟子要求嚴格,連偷偷摸魚都會被拎出來加重課業,但對於沈離這個接二連三炸爐的危險分子,長老們恨不得讓他趕緊遠離煉丹房,免得丹藥沒煉成,反而搞得所有人都上不成課。
可沈離這天偏偏主動湊進來了。
不光進來,還非得挨著蕭道遠坐著。
蕭靈韻在不遠處,便看到沈離和蕭道遠挨得很近,有說有笑眉目之間都是舒朗。
蕭靈韻暗搓搓磨了磨牙,罵了句小狐狸精。
可她這邊已經開了爐,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更不可能半途就停下來不幹了,隻好勉強收斂心神,將注意力放在煉藥上,對沈離那邊眼不見心不煩。
蕭道遠剛準備開爐,可偏偏沈離非要拉著他說話,他隻好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
“有什麽事,你直說就好。”蕭道遠頗為溫和地說道。
“倒也沒什麽大事。”沈離對著蕭道遠真誠地露出一個笑容,說:“就是聽說蕭道友有幸被北宸主召見,我就想打聽一下,他老人家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這幾日已經有不少人接連過來找他旁敲側擊打聽北宸主之事,不過大多數都被蕭道遠給打發回去了。
可問的人既是沈離,蕭道遠也就耐著性子不做隱瞞。
“他問了我一些下山之後的事情。”蕭道遠說:“這些倒也不涉及修羅宗,到頭來也沒多說什麽,隻讓我好好修煉。”
沈離猜想也是衝著修羅宗來的,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蕭道遠明明和玄子深一起失蹤,又差不多同時回來,北宸主為何只找蕭道遠,卻不找玄子深親自問話?
沈離說:“除了這個,就沒說點別的?”
蕭道遠笑了一下,說:“沒說什麽別的,他老人家日理萬機,每日事務繁忙,能抽空見我一面,已經不易。”
沈離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問道:“你瞧見尊主的面容了嗎?”
蕭道遠點頭,道:“瞧見了,不過隻敢瞧一眼,他老人家威壓身後,我可不敢到處亂看。”
沈離來了興致,說:“他長什麽樣子?可有長胡子?頭髮是不是白花花的?”
蕭道遠愣了一下,忍不住失笑,說:“怎麽可能。”
沈離說:“怎麽不可能?”
蕭道遠說:“北宸主是上一任老尊主的弟子,滿打滿算應當也只有四十來歲罷了,他畢竟是修道之人,如何會年紀輕輕就長了白頭髮?”
沈離有點糊塗,他總覺得北宸主年紀已經不小了。
少說也有個幾百歲才對。
沈離便狐疑問道:“北宸主竟只有四十來歲?那我怎麽聽說,他其實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蕭道遠也愣住了,說:“你這話都是聽誰說的?他若是活了幾百年,只怕也不會輕易給人做徒弟。”
沈離若有所思,想起這話乃是青蓮尊人說出來的。
不過,師父他老人家嘴巴裡面沒幾句靠譜的話,甚至還直接把他踹下山,叫他來找昆侖北宸主當師父,另謀出路,沈離覺得自己當真是腦子糊塗了,竟是真覺得北宸主已經幾百歲。
沈離說:“那他到底長什麽模樣?”
蕭道遠想了想,說道:“宛若謫仙。”
沈離:“……”
沈離還想細問些什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嗓子的咳嗽。
回頭一看,恰是丹藥房這邊的摧山長老正黑著臉站在自己身後,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
“沈離,你自己不煉丹也就罷了,還打擾旁人煉丹。”摧山長老吹胡子瞪眼,舉起戒尺作勢要打,沈離連忙站起來,一溜煙便跑了出去。
跑走之前,他還跟蕭道遠飛快留了句話——
“下課後記得來後山找我,我還有事情想問你。”
蕭道遠從不偏科,煉丹也是手到擒來,頗受長老們喜愛。
蕭道遠有些哭笑不得,對長老道:“沈離是來找我討教的,摧山長老您別生他的氣。”
摧山長老面無表情,道:“找你討教,便是打聽尊主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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