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珩,他特意尋了一天和姬乾下山找人打了套金首飾,讓孩子從頭到腳都有黃金可以戴,同行的姬乾則是買了些玉,玉鐲玉佩,全是孩子能戴的樣式。
木魅山鬼有樣學樣,但他們沒那麽有錢,兜裡有幾個子就花幾個子的人想了想,想出了個不用花錢的辦法。
一幫人耗費數天,砍了玄機宮後山的幾棵樹,打了把孩子玩的搖搖木馬。
這搖搖木馬除了魏晏未來至少兩年的時間沒有辦法獨立玩以外,也沒有什麽不妥當的。
時間就在這平淡而忙碌的一天天中過去。
聶槐安隔幾日就會去看看魏晏,孩子由奶娘帶著,趙慕青生完孩子還沒出月子,怕受風就一直歇在裡屋沒有出來。
聶槐安和孩子的奶娘說了會兒話,他這才知道他沒有過來的這些天,魏崇英也沒過來。
聶槐安聞言頓時蹙起眉頭。
紅姨也面露憂色,她熟練地哄著剛喝完奶的魏晏拍奶嗝,對聶槐安道:“小少主都快足月了,宮主卻還一次都沒有抱過他,每次過來也不坐,看了眼小少主就走了。”
奶娘紅姨是趙慕青娘家過來的,對小姐的夫君漠視孩子的態度感到很不安,她一個外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趙慕青的心情。
聶槐安聽著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魏晏這兒待了沒多久,司珩就來找他了。
聶槐安從屋子裡出來,發現這會兒比自己來時要冷不少。
司珩帶了一件厚厚的狐裘過來,抖開給聶槐安披上,一手撐傘一手牽著他,“下雪了。”
兩人共撐一把傘慢慢走下被雪鋪了一層的石階,樞陽山一到下雪的時候放眼望去哪裡都是白色的。
聶槐安沒有回自己院子,而是讓司珩帶自己去找魏崇英。
見聶槐安來了,原本一臉冷漠的魏崇英表情瞬間變得柔和,他起身從桌案後走出,“怎麽這時候過來了?天冷就不要出來了。”說罷還不怎麽高興地看了眼司珩,不滿他下雪天還帶著聶槐安在外面走。
“我從晏兒那過來的。”聶槐安解開身上的狐裘,屋裡有取暖的炭盆,很暖和,但司珩和魏崇英都不給他脫,聶槐安隻好收回手。
他坐在軟榻上,懷裡被塞了個青花琺琅纏枝蓮紋手爐,和魏崇英話起了家常,“師兄這幾日在忙些什麽?”
“都是些瑣事。”魏崇英倒了杯熱水給他。
他對聶槐安是再了解不過了,聶槐安只是擰一下眉頭他都知道他在想什麽。
魏崇英看了看他,溫和地道:“你來是想和我談談晏兒的事情?”
聶槐安猶豫了片刻,點頭道:“我聽紅姨說這幾天你都沒有去看他。”
“晏兒身邊不缺人照顧他。”
“可師兄你是晏兒的父親。”聶槐安不讚同地蹙起眉頭,“他身邊不缺人師兄也該多去看看他。”
這麽多年魏崇英安撫他已經是得心應手,“好,師兄一會兒得了空就去。”
“師兄,你該多在意晏兒一些。”
“好好。”魏崇英說著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把狐裘的綁帶系好,“師兄知道了,你早些回去,這雪看樣子一會還會再大些,我讓廚房給你熬了菌菇雞湯,記著要喝,晚些師兄再去看你。”
聶槐安還想說什麽,玄機宮的幾個管事便走了進來。
聶槐安即使再有想說的話也不可能當著這些管事的人面說,只能作罷和司珩一起回去了。
魏崇英不親厚魏晏一事讓聶槐安心裡十分困擾。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到辦法,轉頭就問司珩,“可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師兄親近他的孩子?”
司珩搖頭:“沒有。”
恰好這時,蹭吃蹭喝蹭銀絲碳的人來了。
姬乾裹著厚厚的披風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身後門外飄著鵝毛大雪,“說什麽呢?”
“怎麽讓我師兄多親近晏兒。”聶槐安道。
“……難度不小。”
聶槐安也感覺不容易,但他還是問:“何解?”
姬乾道:“魏崇英看那小不點的眼神不像父親看兒子,更像在看一個繼承人。”
聶槐安不是太明白。
“我這麽說吧,比起他看魏晏,他看你的眼神更像是看兒子。”
聶槐安搖頭,“可我不是他的兒子。”
“勝似兒子了,他養你的方式就是養孩子,這麽多年你都沒發現嗎?”姬乾邊說邊來回轉,環視這屋裡的樣樣精貴處處細致,“你從小就在他身邊,他的責任全在你身上了,所以這孩子的出生他才沒有什麽感覺。他都把你養那麽大了,這一下多出個兒子,就算是親生的我估計他也再沒那個心思和精力像養你似的再把他養大,他不是重血緣的人。”
聶槐安蹙著眉頭安靜地聽著。
姬乾繼續道:“這也是為什麽我說他看魏晏的眼神更像在看一個繼承人,那孩子長大以後只會被非常嚴格地教導,因為魏崇英一定會把他培養成玄機宮的下一任宮主。那如果他確如我所想的這樣隻把魏晏當繼承人,他就不會和魏晏變得親厚。”
“不管怎麽說,晏兒還那麽小,這還沒滿月師兄就不去看他也不抱他,這絕對不行。”聶槐安說著一下站起身,看樣子是打算頂著風雪再去找魏崇英談談。
司珩牽著他的手把人拉進懷裡,不讓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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