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封存之後,原本諦複揚起的笑容又被打斷了。
“傻子。”覃戊司再次觀賞到了諦複的變臉。
諦複默默盯著覃戊司眼睛看了一會兒,覃戊司挑眉,諦複歎了口氣:“請您不要用這個程序來玩樂。”
“哦,行。”覃戊司答應了。
諦複安心閉眼,準備重新存放記憶。
存放成功。
而後。
“蠢蠢欲動。”這次覃戊司拽了個文。
砰!!!!
端著白開水的王複安彼時正走到門口。
她一晚上沒睡,在和人分析怎麽說服001加入他們,並且試圖搞清楚那位隱藏在影子裡的鬼到底能力有多強悍,是不是可以合作。
當她看到一道黑色流星飛出去的時候,她的腦子是沒有跟上的。
碎裂的石子落在王複安的杯子裡,王複安迷茫眨眼,默默嘬了一口水。
而後她看著諦複衝出來,朝著緊貼牆面的黑霧連連開槍。
最後牆破了,一束陽光照進來,王複安閉上眼睛。
啊,聖光,好刺眼。
下一秒,她將杯子一扔:“他媽的!你們把房子打穿了啊!!”
她不是跟001說要搞好關系嗎?關系是這麽搞的?!
三十分鍾後。
諦複和覃戊司被請進了客廳,一人一杯茶。
王複安還在喘粗氣,她臉上帶著黑灰,眼神發懵。
而罪魁禍首諦複就靠在覃戊司的身上,像是沒長骨頭,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他甚至還有臉提醒王複安:“經理,你臉上沾了灰。”
“呵呵,是啊,沾了灰,你覺得是為什麽呢?”王複安嘴角抽搐,笑不出來。
諦複看向覃戊司,覃戊司聳肩:“我怎麽知道?”
“嘿,朋友,給個合作的態度好嗎?”王複安拍了拍手。
“我這人沒接觸過什麽高端組織。”覃戊司只是個純粹的高端組織毀滅者,“但我上過班,這時候應該是你拉出PPT,然後用你那套話術說服我們。”
王複安扶額,她有些想抽煙了,但搞出來的煙就那麽點,由不得她奢侈。
自我安慰了一會兒之後,王複安重新抬起頭:“我們的訴求很簡單。”
她指向天空:“自從舊大陸被侵蝕,新大陸誕生以來,我們人類就被關在了籠子裡,新大陸壟斷了一切,食物,通訊,水,科技。新大陸飛得太高了,他們聽不到我們的聲音……”
“你等等。”覃戊司打斷她,“你之前說你見過諦複的‘父親’,你應該不算是舊大陸的人。”
“對,我不是。在我人生前半段生活在新大陸。”王複安欣然承認,“不是新月城那種倀鬼聚集地,我曾經算是真正的‘貴族’,”
“我試圖喚醒他們,我失敗了。”失敗的結局是什麽,王複安沒有細說,不過看她那腦袋以下全是機械組織的身軀大概也能看明白。
“我們舊大陸曾是孕育生命的根基,我們人類在這裡創造了璀璨的文明,生活在這兒的人,不該成為被拋棄的那部分,不該被稱為‘豬玀’。”王複安聲音越來越振奮。
然而覃戊司並不捧場。
對方是個理想主義者這件事有些出乎覃戊司的預料,但老實講,覃戊司對王複安的訴求不感興趣。他只知道人的欲望是無窮的。
也許人類可以擁有短暫的公平,公平就像肥皂泡,在短暫的絢爛熱切過去之後,會被自私者尖銳的刺給戳破。
覃戊司已經見過了,見過了太多肥皂泡的破滅,所以他看著王複安的振奮,心中毫無波瀾。
就像是工作了四十多年的成人,看著一個幼兒園小孩說他的夢想是成為最厲害的科學家,事實上,這個小孩大概率都走不出他所在的這座山。
他沒興趣,不代表他身邊那位仿生人也沒興趣。
“你們是反叛者。”諦複忽然在沒有關鍵詞的情況下清醒了。
“不是反叛者,我們是開拓者。”王複安糾正。
覃戊司跟著糾正:“不是開拓者,你們只是炮灰,別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
王複安和諦複同時看向覃戊司,覃戊司只是閉上了眼:“我沒興趣合作,我的訴求只有拿回身體,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不感興趣。”他想要隱匿進影子。
結果一旁的諦複來了一句:“我感興趣。”
隨後覃戊司一把摟住諦複的脖頸,猛地扯過來:“你他媽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腦子有毛病?古往今來,和他們扯上關系的人,能有好結果?”他的聲音並不小,也不知是否故意讓王複安聽到。
“可我本身就被盯上了。”諦複不以為然,並且他強調,“我的父親希望看到一個新世界。”
“你的父親到底他媽是誰啊?”
“我不記得了。”諦複的話讓覃戊司陷入沉默。
所以為什麽要為一個自己壓根沒有記憶的人去參與這麽危險的活動?
躲避那些仿生人的追殺就已經夠麻煩了,他們還要找回身體,還要推翻這個世界。
哦,覃戊司自己就是那個不成功且被偷走身體的例子。
他試圖說服諦複:“你知道嗎?我看過很多的文學作品,一般你的‘父親’這種角色,很可能就是個忽悠你們在前衝鋒的壞蛋。”
“博士不是。”這次開口的是王複安,她說,“博士已經死亡了,他在死之前曾經有和我們這邊的人取得過聯系,他是支持我們的,要說起來,博士才是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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