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現在談嗎?”諦複湊近覃戊司眉心上親了一口,【覃先生不要出聲哦。】
【你這麽搞太不正經了!】覃戊司提醒他。
諦複把覃戊司的嘴巴捂住:【放心,我不會讓聲音露過去的,覃先生永遠都會是正經的覃先生。】
重點是這個嗎?!
……
劉肆元帥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他優哉遊哉地捧著茶杯,甚至還跟看守他的仿生人打了個招呼。
投降的貴族都被扔進看守所集中改造了,他們每天都有工作需要完成,至於反抗……除非他們能夠赤手空拳敵過戰鬥系仿生人,否則就只有被鎮壓的份。
“劉肆元帥睡得舒服啊。”有人開口道。
劉肆扭頭去看:“怎麽?你羨慕?”
那人背著手,走到劉肆身邊:“當然羨慕,畢竟你老得快死了,而我們還要被困在這不知多久。”
“我更喜歡將其稱之為長眠。”劉肆抬頭看向天空。
舊大陸聯盟為了節省能源,關閉了虛擬投影,真實的天空暴露在眾人面前,狂暴的風沙似乎隨時都會擊碎脆弱的防護罩,覆蓋眼前的一切。
“呵,長眠。”那人嘲諷一笑,“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小兒子死了,但你還有孫子,你真能接受這種結局?”
已經有戰鬥系仿生人看了過來,他們的聽覺足夠敏銳。
“不然呢?”劉肆反問。
他拿著自己的水杯起身:“老子是個自私的貨,我很清楚現在我們這群家夥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性了。”
“這個時候吧,我反而能夠冷靜下來思考問題,腦子裡忽然就開始出現我家那個小崽子搞出的那些事。”劉肆看著那人的雙眼,“我們可能真的錯了。”
“就這?”那人依舊覺得好笑。
“就這啊,我兒子死了我難受,這不挺正常的?”劉肆聳肩,“你小孩死了你也得難受,誰家小孩死了大人都得難受。”
“只不過以前的劊子手是我們,所以沒感覺而已嘍。”劉肆看著看守所裡出來放風的那群貴族,他又說,“你看,這世上三十多的年輕小夥子那麽多,沒一個是我兒子,他死啦,找不見了,罵都罵不到了。”
“現在老子已經不是什麽狗屁元帥了,想再給自己找點身份認同,好像也就只剩下‘爹’這麽一個正面身份。”劉肆元帥擺擺手,“可我當得不稱職啊。”
這麽多天裡,劉肆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不是貴族了,不是元帥了,不是那個下達命令的人了。無論他願不願意,這些身份都已經被剝奪乾淨。
而剝離掉這些“外衣”之後剩下的內裡,簡直一團亂糟。
一旁監視的戰鬥系仿生人詢問自己的同伴:“他們還會打起來嗎?”
“應該不會。”另一台戰鬥系仿生人看著劉肆晃晃悠悠的步伐,“他在難過,另一個人在生氣。”
“另一個人為什麽要生氣。”
“還沒有從貴族的夢裡清醒過來,他覺得人類和平不了多久。”那個仿生人解釋。
“之後不會再混亂了。”仿生人篤定道。
他那麽肯定的原因是諦複給他們發送了消息,就如諦複保證的那樣,他不會因為個人私事而影響正常工作。
原本用於擴容空間的球被諦複握在手中,不斷地拋向天空,再重新接住。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覃戊司緩慢地穿上衣服。
“沒有,我是剛才思考出來的。”諦複解釋,“我沒那麽聰明。”
覃戊司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痕跡:“我倆剛才那麽激烈,你還有空思考問題?”
“我可以多線運行的。”諦複再次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我沒有否定覃先生的吸引力,我恨不得和覃先生一起廝混到宇宙爆炸。”
覃戊司抽了抽嘴角:“宇宙爆炸的事兒先緩緩,就說現在,這個球幹嘛用的?”
“研究鬼怪的空間。”諦複說,“覃先生你的空間不屬於我們這個緯度,到它現在可以承接生靈進入。”
覃戊司明白了:“用鬼怪的空間去尋找新的棲息地或者能量來源會很方便?”
“對的,但這個東西只有鬼怪能掌握,鬼怪是不可控的,他們完成執念之後就會消散。”諦複點頭,隨後他看向覃戊司,“而現在,我面前的覃先生,就是最穩固,也最強大的鬼。”
覃戊司不會消散,他和諦複卡BUG成功了,他“活著”,卻依舊是鬼怪。
“這個擴容的球說明父親已經對鬼怪的空間有一定的研究了,我們可以解剖這個球,如果順利的話,很可能可以搞出傳說中的傳送設備。”諦複解釋,“這會極大地壓縮宇宙航行的時間,畢竟只需要不到一秒鍾,就能出現在幾百光年外的另一個地點。”
“只是這個球還不夠精細,不過有了方向,還有覃先生本尊在,想深入研究不是問題。”
覃戊司懂了:“我的天。”
“他媽的,但凡你那個父親沒有心血來潮研究這玩意兒,或者我死了,那……”
“那人類生存下去的概率就得成倍下跌。”諦複接話,“無線趨近於零。”
“但是我們有這個,還有覃先生你。”
諦複笑了,他的笑中帶著幾分得意:“覃先生,命運無常這四個字非常完美地詮釋在了我的生命中,我不會高高在上地認為自己能擺弄未來與命運,至於這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