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眼前的景象給謝拾檀描述了一下,忍不住接著問:“小謝,這裡也是個幻境嗎?”
謝拾檀道:“不是。”
“那此處是?”
“一個上古修士的塚。”謝拾檀頓了頓,“也是一個劍陣。”
溪蘭燼若有所悟:“所以上面那些劍傀儡的主人,就是這位上古修士咯?難怪會攻擊我們。”
那位上古修士雖然死了,但他留下來的劍傀儡,千萬年來,恐怕一直沉睡在此處,守著這座山,直到他們到來,驚醒了那些沉眠中的劍傀儡。
其他人摔得七葷八素的,暈暈乎乎地爬起來,聽到倆人的對話,望了望四處,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他們冒險進秘境,當然不是來尋刺激的,而是來尋寶的,一般而言,寶貝最多的,就是上古修士的塚或是洞府。
這個地方雖是個上古修士的塚,但除了一堆斷劍之外,看起來別無他物。
地上這些斷刃都腐朽了,想來也不是什麽寶物。
白玉星倒是不在意寶貝,他只在意一件事:“謝道友啊,既然這裡是個劍陣,那它會啟動嗎?危不危險啊?咱們怎麽出去?”
都什麽時候了,還寶物不寶物的,小命要緊哇。
溪蘭燼背著手溜達著觀察地上的斷劍,謝拾檀安靜地跟在他身後,沒搭理白玉星。
這位謝道友不是見多識廣、博學多才,問什麽答什麽嗎?
見他沒回答,白玉星先是以為他也不知道,又思考了下,忽然靈光一現,換了個人問:“談兄啊,既然這裡是個劍陣,那它會啟動嗎?危不危險啊?咱們怎麽出去?”
溪蘭燼溜達回來,聽到白玉的問題,納悶:“這我哪知道,小謝,你知道不?”
謝拾檀這才開口:“劍陣已經啟動了,若不破陣,便會被困在此處。”
白玉星:“……”
果然!
談兄問,你就答,其他人問,你就當聽不見是吧!
溪蘭燼聽謝拾檀的語氣輕描淡寫的,還以為他已經推衍出怎麽破陣了,眼睛亮閃閃的:“那我們怎麽破陣離開呀?”
然後他就見謝拾檀搖了搖頭:“不知。”
“……”
這天底下還有您不知道的事啊?
溪蘭燼十分狐疑,不過小謝從不開玩笑,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
看來只能努努力,研究一下怎樣才能破陣了。
其他十幾個修士聽到劍陣已經啟動了,慌得不行:“我們之中,可有人懂陣法?”
“我算是略懂一二,可這是上古大能墳塚中的陣法啊……這、這當真能破嗎?”
“哎,我就說不能跳下來,就算一時避開了那些劍傀儡又如何,被困死在這裡,就當真沒希望了,留在上面,說不定還能殺出去……”
“那麽多劍傀儡,你怎麽殺出去?”
“就是,我看那些劍傀儡雖無靈氣,但強韌程度,恐怕比肩煉虛期修士的肉身,除非妄生仙尊親臨,否則我還真想不出誰能殺出去。”
猝不及防又聽到有人談及妄生仙尊,溪蘭燼嗆咳了下,假裝沒聽到,繼續背著手,溜達著觀察地上的斷劍。
謝拾檀正要跟上去,白玉星突然橫插一腳,飛快地湊上去,把謝拾檀擠到了後面:“小謝道友,借談兄一敘哈。”
說完,臉色詭異得很,和溪蘭燼挨得很近,壓低聲音道:“談兄,那位小謝道友,跟你是什麽關系啊?”
溪蘭燼偷偷往後瞄了眼臉冷得可怕的謝拾檀:“……朋友?”
白玉星搖頭晃腦,不讚同:“以我看了多年話本的書蟲經驗,你們看起來不像是普通朋友。”
……
你這小孩兒,知道得實在是太多了。
溪蘭燼更心虛了,有些慌張:“說什麽呢,我們真的就是普通朋友罷了。”
看出溪蘭燼那點慌張,白玉星倒抽一口涼氣,愈發感覺自己是猜對了。
天哪,謝仙尊在上!
天哪,你們怎麽敢的啊!
白玉星天生喜歡漂亮的東西,包括了長得漂亮的人,這也是他對溪蘭燼和謝拾檀格外熱情的原因之一。
他實在不忍看到小謝道友藍顏薄命,沉重地歎了口氣,給看起來很無辜的溪蘭燼講事情的嚴重性:“實不相瞞,因為家師曾是妄生仙尊的師兄,所以我小時候曾遠遠見過妄生仙尊的背影,光是背影,都有如山的威壓,相當可怕……”
溪蘭燼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謝拾檀。
很可怕嗎?
還好吧。
白玉星繼續委婉道:“所以我覺得,小謝道友對上謝仙尊,可能沒有絲毫勝算啊……”
“?”溪蘭燼迷惑中摻雜著莫名其妙,“小謝為什麽要對上謝仙尊?”
自己打自己?
白玉星不說話了,拍了拍溪蘭燼的肩膀,一張還有幾分少年稚氣的臉上,一派的故作老成,沉重地歎氣:“你不懂,無論是誰,都會對喜歡的人生出佔有欲,男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哪怕是高高在上不惹凡俗的謝仙尊。”
反正他看的話本上是這麽寫的。
話剛說完,白玉星就感到放在溪蘭燼肩上的手有點刺骨的發寒。
分明背後那位白綾覆眼,是看不見的,但白玉星總覺得自己在被一雙淡漠的眼冷冷盯著,背後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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