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蘭燼沒這種煩惱,不過也不會打擊人,拍拍他的肩,鼓勵道:“你可以的,機會近在眼前!”
十天之後,就是外門弟子選拔內門弟子的時候了。
梁源聽出他的話外之意,愕然道:“你不打算爭取這個機會嗎?”
“我就喜歡當外門弟子,當了內門弟子就不能乾活了,”溪蘭燼吭哧吭哧掃地,熱情高漲,“我愛勞動!”
梁源:“……”
梁源開始犯愁。
他這位室友,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
演武場已經有內門弟子待著了,見到兩個外門弟子過來掃灑,瞥了一眼,也沒放心上,自顧自聊天:“……哼,澹月宗那群人豈不是一向如此盛氣凌人,那副嘴臉叫人看了就惡心,下次你們再在外面遇到澹月宗的人,直接下戰帖打一頓再說。”
“就是,不挫挫他們銳氣,還真把自己門派當成萬宗之首了?真好笑,平日裡就喜歡潑我們髒水,現在還管到人家門派內部事務去了,手可真長,也不怕折著了。”
“人家有妄生仙尊在上坐鎮嘛,誰敢惹?”
“葛師兄,小聲點,大師兄不喜歡有人嚼舌根,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傳到他耳朵裡,咱們又要挨罰了。”
“嘁,管得真寬,不管澹月宗的人滿口噴糞,倒管我們自己人說話,還沒當上門主,就先抖起威風了……”
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盡數落進了溪蘭燼耳中。
溪蘭燼勤奮掃地,余光瞥了眼不滿說話的青年,後者的牢騷脫口而出後,很快又收住了嘴,看起來雖然不滿,但也不敢觸那位大師兄的霉頭。
他也沒在意,溜溜達達到角落裡,還在回憶昨晚的夢。
因為穿心而過的那一劍太過深刻,醒來之後他心跳如擂,滿心都隻記得謝拾檀捅他時無情的眼,倒是把夢裡的另一個人給忘了。
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叫他哥哥的人。
傳聞裡的魔門少主也沒雙胞胎弟弟吧?
溪蘭燼越想越覺得不對頭。
那個所謂的“弟弟”,當時把他帶到了一片深淵前,告訴他,跳下去就是他們的家。
那個地方……像極了傳聞裡的萬魔淵。
一個跳下去了,就不可能再爬上來,什麽都能吞噬,底下積累了世間無數汙濁之氣的地方。
就連最喪心病狂的魔修,也不敢太靠近萬魔淵,生怕掉下去。
哪個腦子正常的人會指著這麽個地方,滿臉燦爛笑意地跟別人說“這是我們家”啊?
蠱惑他跳下去,八成不是什麽好東西。
溪蘭燼不禁想起關於魔門少主的另一個傳聞。
幼時被仇家追殺,墜入萬魔淵後爬了上來。
他可能是唯一一個從萬魔淵底下爬出來的人。
淵底是如何的,曾經的溪蘭燼又是如何爬上來的……溪蘭燼記不起來。
腦子裡的霧氣蒙蒙的,像是被人刻意遮掩著什麽,不讓他記起往事。
想到這裡,溪蘭燼才又想起件被他忽略的事。
當時在劇組裡,小助理給他安利的時候,是不是說,原主和他同名同姓來著?
他的動作陡然頓了頓。
對了,他好像忽略了,原主也叫溪蘭燼。
……世界上哪來那麽多叫溪蘭燼的人,這個名字,也沒大眾到隨手可抓吧?
何況,謝拾檀怎麽會與一個叫溪蘭燼的人做朋友?
腦子忽然疼了起來。
溪蘭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耳邊耳鳴似的嗡嗡聲不止,連忙撐著旁邊的兵器架穩住身體,一陣天旋地轉,差點跪倒在地。
他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那個呆呆傻傻的原主,究竟是誰?
那些關於謝拾檀的,亂七八糟的夢,到底是誰的夢?
他之前以為那些夢都是不久之前,發生在原主和謝拾檀身上的事。
倘若是發生在幾百年前的事呢?
嗡鳴聲終於消失的時候,冷汗已經浸濕了一層衣服,溪蘭燼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回過神來,才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他扭過頭,才發現在演武場的另一角,梁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那幾個談話的內門弟子逼到了角落,惡狠狠地盤問:“你剛才是不是在偷聽我們說話?”
梁源滿臉慌色,他剛剛見這幾個內門弟子聊天,忍不住偷偷挪近,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麽,找機會搭上話,說不定對十天后參加內門弟子選拔有幫助。
哪知道他偷偷摸摸的小動作被發現了,並且這幾人很惱怒的樣子。
梁源對內門弟子極為畏懼,使勁搖頭:“幾位師兄,我、我沒有聽到,真的沒有!”
“哦?這麽說來,你剛才就是當真故意偷聽了,”之前對“大師兄”最不滿的那位葛師兄臉色一冷,“見你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你居心不良,說不定是魔門的奸細。”
魔門的奸細這帽子下來,梁源人都嚇軟了,語無倫次:“啊?啊?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溪十,溪十你和葛師兄他們說一下,我真不是奸細啊!”
溪蘭燼回神緩過來,大步流星走向那邊,瞄了眼這幾人,幫梁源開口:“幾位師兄,我們是陳長老派來打掃演武場的,若師兄對我們的身份有所懷疑,不如去找陳長老確認。”
陳長老這個外院鬼見愁,就算是內門弟子都不樂意打交道,聞言,其他人緩慢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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