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的事太多,眾人也的確沒有心思商討誅魔大計了,好在澹月宗地盤夠大,提前準備過了,要容納這麽多客人也綽綽有余。
宋今純逃遁,煊夜天尊先一步去追了,剩下的長老面面相覷,看謝拾檀沒有開口的意思,縱然覺得別扭,還是應了溪蘭燼的話,派人將各個仙門派來的人引去客房。
不過還是有許多人不願現在離開,徘徊在講道大殿前,偷覷著傳聞中的妄生仙尊與魔門的魔尊,想想今日一連串的事情,還是感到腦子發昏,不可置信。
溪蘭燼拍拍袖子,慢條斯理道:“我去把宋今純抓回來。”
那表情和語氣,看上去更像是在說“我去宰個人”。
曲流霖道:“不必,我方才起了一卦,煊夜天尊帶人去追了,宋今純逃不掉的。”
江浸月咕噥一聲“你怎麽什麽都要起卦”。
曲流霖拍了下他的腦袋,無視他的話,摸著下巴含笑打量著溪蘭燼臭臭的臉色,提出建議:“我看你憋的火氣不小,要不你倆先吵一架?”
真是個好提議。
溪蘭燼婉拒了曲流霖,氣衝衝地拉著謝拾檀離開,謝拾檀也不反抗,由著他帶著副要去殺人埋屍的表情把自己拽走。
澹月宗留下的幾名長老和弟子面面相覷,想去阻攔,又不敢。
那位溪魔尊,果然和傳聞中一樣陰晴不定的邪性啊。
白玉星方才找到他哥,震撼不已地嘰嘰喳喳說了一堆,光“原來我談兄就是溪蘭燼啊”就重複了十遍,白玉寒耳朵都給他嚷痛了,現在見可怕的謝仙尊被拉走了,又拽著白玉寒跑到江浸月身邊,再次發出震撼地感歎:“師尊,我跟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傳聞中的溪蘭燼誒!!!”
白玉寒揉揉太陽穴:“阿星,你已經重複第十一次了。”
白玉星:“可是我談兄居然是溪蘭燼誒!”
白玉寒:“第十二次了。”
江浸月哈哈一樂,揉了把白玉星的腦袋,帶著長輩慈祥的笑容,道:“嚷嚷你哥去,別嚷嚷我。”
澹月宗的人見狀,心緒更複雜了。
從前江浸月無故出走,被視為背叛門派,無人不唾罵,可是今日真相揭露,江浸月才是那個受害之人,實在怪不到他頭上。
夜色漸漸落下,不過今日注定是個無眠之夜,整個澹月宗內,沒人能睡得著。
溪蘭燼窩著火把謝拾檀逮回明繁峰了,拽著人進了屋,把謝拾檀摁在門板上,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霸道冷酷一點。
不過那點霸道冷酷在他不得不微微仰頭才能和謝拾檀對視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溪蘭燼再次後悔沒把身體弄高一點,只能努力板起臉色:“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謝拾檀是被按著的那個,態度卻很冷靜從容,垂眸望著溪蘭燼,手指落在他後頸上,動作像在撫摸某種小動物,語氣也很平和:“蘭燼,說這句話時不心虛嗎?”
溪蘭燼理不直氣也壯:“我有經驗,一個人也能處理得很好的,反倒是你,把我護著自己毫無防備,你要是受傷了我怎麽辦?”
謝拾檀反問:“那你受傷了我怎麽辦?你說的能處理,是指被弄得渾身鮮血淋漓,靈脈崩碎,險些走火入魔嗎?”
溪蘭燼的聲音不由弱了一分:“那次是猝不及防才……再說了你又沒看到,還描述得這麽詳盡。”
落在後頸上的手指力道重了幾分,碾得溪蘭燼一陣筋骨發麻,差點腿軟。
謝拾檀低下頭,注視著他的眼睛,淺色的眸底晦暗不明,呼吸逐漸交融,溪蘭燼忍不住屏息,這個距離,只要他一開口,就會蹭到謝拾檀的唇瓣。
“答應過我的事要算數。”謝拾檀另一隻手遞過來,摩挲著他的唇瓣,語氣算得上溫和,但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這次略施懲戒,下次會將你關起來。”
溪蘭燼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會謝拾檀嘴裡會說出這種話,驚愕地張嘴“啊”了聲,便被偏頭吻住了。
被“略施懲戒”的時候,溪蘭燼還有點發蒙。
不對啊,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不是他跟謝拾檀算帳的嗎,怎麽變成謝拾檀給他算帳了?
他只能在幾乎喘不過氣的親吻縫隙,嚴肅地道:“那你說話也要算數,不要獨自犯險。”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什麽都不能瞞著我!”
謝拾檀安靜了片刻,注視著他的神色晦澀得叫溪蘭燼看不懂,但僅僅只有一瞬,快得像是某種錯覺,謝拾檀抬眸注視著他:“你也不許瞞我任何事。”
溪蘭燼想到自己偷偷在謝拾檀身上埋下的咒,支吾著應了聲。
由於太過心虛,他到最後也沒發現,謝拾檀沒有應下那句話。
第87章
教訓人不成反被教訓了一頓,溪蘭燼心口的火氣沒了,就是有點鬱悶。
不過溪蘭燼也沒能教訓回去,就膩歪了一小會兒,倆人同時感應到了有人過來了,溪蘭燼隨手理了理被弄亂的頭髮,推門而出,正好撞上隨著兩個澹月宗長老一同尋來的曲流霖和江浸月。
他下意識抹了下唇瓣。
謝拾檀親吻的時候很喜歡咬人,上唇下唇舌尖,耳尖喉嚨後頸,逮到哪裡都得來一口,力道也不重,但他很懷疑有沒有留下牙印什麽的。
見溪蘭燼這副模樣,曲流霖抱著月牙微微一笑,很有眼見地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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