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不是大門,而是窗戶。
毛茸茸的小貓咪從窗外輕盈地跳到桌上,是隻漂亮的異色瞳長毛白貓,抖了抖毛,蓬松的尾巴高高翹著,噠噠噠走到曲流霖面前,又咪咪咪叫了幾聲,給曲流霖報告情況。
曲流霖聽罷,點點頭,獎勵地摸摸小貓的腦袋,小貓拿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後翻倒在桌上,露出肚皮撒嬌。
溪蘭燼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地探過身去看,就聽到耳邊傳來聲淡淡的:“坐直。”
溪蘭燼一激靈,趕緊坐直。
曲流霖從儲物法器裡摸出曬乾的小魚乾,當做獎勵給小貓吃,小貓咬著魚頭,全身都在使勁,大尾巴晃來晃去,溪蘭燼余光瞅著,腦袋剛偏過一點,腰就被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很想摸?”
謝拾檀的嗓音涼涼的。
溪蘭燼:“……”
溪蘭燼默默把腦袋扭回來,就差豎起手指發誓了:“怎麽會,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毛茸茸就是小謝你啦!”
他以極強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別再看。
哪知道隔壁桌那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見溪蘭燼堅守住了,曲流霖笑著吹了個口哨:“月牙,過去。”
正在舔毛的小貓得到指示,飛身一躍,就跳到了溪蘭燼的腿上。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落到了溪蘭燼身上。
兩個滿是興味看熱鬧的,還有個涼涼淡淡的。
溪蘭燼渾身僵硬:“……”
“摸吧。”
片晌,謝拾檀的嗓音輕飄飄地傳入耳中:“沒有事,我不會在意的。”
溪蘭燼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哪是沒有事。
謝拾檀語氣很平淡,聽起來跟那麽回事似的,但他能明確感覺到一道存在感極度鮮明的視線穿過帷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哪兒敢動啊。
小貓咪不知道在場幾個人的心思,隻覺得溪蘭燼很好親近,在他懷裡趴了會兒後,就開始撒嬌打滾,翻身露出肚皮,輕輕軟軟地喵了聲。
見溪蘭燼沒反應,又拿小腦袋蹭過來,拱了拱他的手,呼嚕呼嚕地叫。
仿佛在說“快摸摸我”。
溪蘭燼的手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耳邊又響起催命似的一聲:“摸吧。”
隔壁桌的江浸月已經興致勃勃地嗑起了瓜子,發出快樂的笑聲:“我說什麽來著,曲樓主這眼線是不是貌美如花?哈哈哈哈哈。”
曲流霖謙虛:“比起謝仙尊本體的尊貴優美,還是差了不少的。”
能不能先把曲流霖和江浸月這倆唯恐天下不亂的打一頓?
溪蘭燼的手握緊了又松開,正糾結該怎麽辦的時候,眼角余光中,突然探出來隻修長的手,握住溪蘭燼的手,然後帶著他,放到了小貓身上,輕輕摸了摸。
細細軟軟的絨毛,極度綿軟的手感。
謝拾檀握著溪蘭燼的手,引導著他的動作,嗓音清冷平和:“好摸嗎?”
溪蘭燼硬著頭皮:“……沒有你好摸。”
謝拾檀偏頭乜了眼邊上那倆,曲流霖和江浸月立刻笑容一收,裝聾作啞地扭回身去,研究江浸月扇子上的山山水水。
他低下頭,手包裹著溪蘭燼的手:“嗯,喜歡我的手感還是它的?”
溪蘭燼毫不猶豫:“你的。”
謝拾檀眼底掠過絲笑意,收回手:“喜歡的話以後養。”
“啊?”
溪蘭燼萬萬沒想到謝拾檀會說出這種話,有點傻。
“能讓你高興的話。”謝拾檀的指尖隨意蹭過小貓涼涼的鼻尖,小貓頓時不敢亂動了,“無論什麽,我都會做。”
溪蘭燼陡然有種謝拾檀是亡國昏君,而自己是那個吹枕邊風的妖妃的錯覺。
他手法嫻熟地擼了兩把貓,讓小貓重新放松下來,扭頭好笑道:“家裡不是已經養了六七隻了,養不下那麽多了。”
謝拾檀:“嗯?”
溪蘭燼卻不解釋,撓著小貓的下巴,把小貓擼得呼嚕嚕個不停了,才送回去給曲流霖,然後各拍了拍他和江浸月的肩膀,微笑道:“兩位,有空一起喝酒啊。”
曲流霖作為千裡順風行的背後主人,知曉的各方小道消息多如牛毛,溪蘭燼的也不少。
比如溪蘭燼喝醉酒後,就會撒酒瘋抓著人練練。
他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拒絕,旁邊傻傻不知情的江浸月已經燦爛地應約了:“好啊,阿霖那兒藏著許多難得一見的美酒,我們倆時不時還會小酌一杯,下次一起啊。”
曲流霖抱著貓,緩緩摸了摸:“……”
完了。
眼不見心不煩,曲流霖果斷選擇拽著江浸月離開:“走,不是要學看星圖嗎,去我屋裡繼續學。”
江浸月被他一拽,差點沒拿上自己的扇子,莫名其妙地跟上去:“哈?我什麽時候要學看星圖……嘶,你掐我乾嗎!”
鬧騰的倆人離開了,溪蘭燼回到座位上一扭頭,就發現方才的人影已經消失,坐在他邊上的是頭優雅漂亮的白狼,深紅的瞳眸一眨不眨望著他,將他回來了,低頭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顯然是能嗅到方才那隻小貓的氣味。
溪蘭燼趕緊張開手,將白狼一把抱進懷裡蹭了蹭,把謝拾檀的氣息蹭回身上,哄他:“多漂亮的小貓我都不會看,還是你最好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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