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此話一出,謝拾檀直截了當地拒絕:“不行,我和你一道。”
溪蘭燼被他斬釘截鐵的態度弄得傻了一下,愣愣地點了下頭:“那好,你不介意就行。”
浣辛城在蒼鷺洲中央,也算是蒼鷺洲這不毛之地最繁盛的城池,萬魔心之所向之地。
玄水尊者一統魔門時,魔門十二宗臣服於浣辛城魔宮之下,各為分支,如今隻殘存六宗,也不再以魔宮為首了,不過魔宮就算不複曾經的輝煌,在六大宗之中也是地位最特殊的那個,亦是話語權最高的,沒有魔修不想入主魔宮,名正言順地騎到所有人頭上。
當年溪蘭燼將玄水尊者囚禁後,成了魔宮的主人,在他身隕後,便由解明沉接替了這個位置。
解魔君雖然有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修為的確是高,又脾氣爆還好戰,穩穩地坐在魔宮裡五百年,也沒被人拽下來。
溪蘭燼想想解明沉如今的威名,恍惚有幾分物是人非感。
從前待在他身邊,總是顯得憨憨呆呆的解明沉,怎麽就變成個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魔君了呢,坐在那麽顯眼的位置上,明明解明沉不喜歡這種身份的。
明明他交代過解明沉,若是他出什麽意外不在了就遠離魔宮的。
這麽不聽話,等見到解明沉了,非得打一頓不可。
往浣辛城而去的路上,溪蘭燼一直在悄麽聲觀察謝拾檀,試圖捕捉他的破綻。
心尖尖上的人就在蒼鷺洲,謝拾檀既然那麽苦戀對方,到了蒼鷺洲,總會有漏洞的。
不過讓溪蘭燼鬱悶的是,謝拾檀藏得非常好,半點破綻也沒露出來。
沒有瞅著某個方向發呆,也沒有向人打聽什麽。
溪蘭燼越觀察越覺得不對勁。
他總不能猜錯吧?之前看謝拾檀的反應,那人明明就是魔門的。
喜歡一個人是很難藏住的,謝拾檀怎麽能忍得住呢?
溪蘭燼百思不得其解。
在荒無人機的戈壁裡行了兩日之後,遠處出現了倆人來到蒼鷺洲後見到的第一座城池。
有人的地方就有消息流通。
溪蘭燼對蒼鷺洲如今的情況兩眼一抹黑,見此拉著謝拾檀就往那邊去:“我們去打聽點消息吧,順便今晚在城裡歇息歇息。”
現在修為上來了,他倒是不累,但謝拾檀才為他耗費了那麽多靈氣,又帶著他跨洲而來,一直沒休息過,得讓謝拾檀休息休息。
謝拾檀由著他來,沒什麽意見。
逐漸靠近那座小城時,溪蘭燼有點唏噓:“五百多年沒回來過了……小謝,你上次來蒼鷺洲,還是被我手下綁來那次吧?”
不是。
溪蘭燼從宴星洲逃跑之後,他來過蒼鷺洲,還闖入魔宮問解明沉要人。
謝拾檀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嗯。”
到了城門口,溪蘭燼才發現進城還得繳納二十塊下品靈石,城門口兩個修士提著刀看著,不給靈石就禁止入內。
在正道的勢力范圍內時,溪蘭燼還沒遇到過這種收過路費的。
不過倆人初到蒼鷺洲,溪蘭燼現在隻想惹人,不想惹事,掏出靈石時,守門的修士看他們一眼,甕聲甕氣的:“看著臉生,是第一次來吧,出城還得再繳納靈石,到時候別瞎嚷嚷,也別想從城牆上離開,城內四處都有陣法,不想死就老實點。”
溪蘭燼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那我現在走兩步進城,又出城想再進城的呢?”
守城門的修士理所當然道:“繳靈石。”
……
這是什麽土匪。
幾百年不回來,這些魔修真是越發不成氣候了。
溪蘭燼暗暗搖頭,跟著謝拾檀進城時,聽到其他進城的魔修發牢騷抱怨:“點星宮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原先只收十塊靈石,現在收二十,進城出城一趟就得花四十靈石,怎麽不給靈石砸死呢。”
“這不是紅蓮派的地盤嗎?”
“你不知道紅蓮派是點星宮的狗嗎?就等著收靈石去討好主人呢。”
“噓,你還敢抱怨?聽說卓異慢快突破到合體期了呢。”
聽到點星宮和卓異慢,溪蘭燼的眉毛不禁揚了下。
原來這還是他老對頭手下的地盤。
在玄水尊者對溪蘭燼青眼有加,把溪蘭燼捧上魔門少主這位置前,魔門最負盛名者就是點星宮的少宮主卓異慢。
被溪蘭燼這麽個不知道從哪個旮遝鑽出來的無名小卒搶了風頭,高傲的少宮主自然不滿,直接趕來魔宮,在大殿前給溪蘭燼下了戰帖,想讓溪蘭燼在所有人面前狠狠丟臉,讓玄水尊者知道他看錯人了。 只是那一戰與卓異慢的想法背道而馳,他沒能把溪蘭燼踩到腳底下,反倒被溪蘭燼幾招打得吐血不止,丟了個大臉。
從此就對溪蘭燼徹底記恨上了,視溪蘭燼為眼中釘,屢戰屢敗,騷擾不斷,陰謀陽謀輪著來,想要致他於死地。
倒沒給溪蘭燼造成多少麻煩,但弄得溪蘭燼很煩,所以被推選去澹月宗修行時,溪蘭燼還挺高興的,總算可以擺脫這塊牛皮糖了。
後來溪蘭燼因為囚禁玄水尊者,受傷不能動用靈力那段時日,卓異慢看出問題,也試探了好幾次,還真差點讓溪蘭燼露餡。
若不是謝拾檀來得及時,說不準還真會被卓異慢發現問題,趁他病要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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