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蘭燼哪兒敢啊。
當年他強迫謝拾檀殺了他,本來就很心虛,現在又要乾另一件事,心裡就更虛了。
左右從江浸月這兒也得不出什麽消息了,溪蘭燼起身告辭,溜達回屋,進屋的時候,才發現他之前讓謝拾檀好好待在屋裡等著他,謝拾檀就真乖乖坐在屋裡等著,一動也未動,將他回來了,才睜開眼:“去做什麽了?”
溪蘭燼的心霎時軟得一塌糊塗,湊過去張開手抱他,黏黏糊糊地叫:“謝卿卿。”
謝拾檀摟住他的腰:“嗯。”
溪蘭燼蹭他:“我想和你睡會兒覺。”
是單純的睡覺。
謝拾檀嗯了一聲,將他攏進懷裡,輕松抱起來,走到床上,相擁著閉上眼。
溪蘭燼拿腦袋往他頸窩間鑽,歎氣道:“今天有點不開心。”
他因為什麽不開心,謝拾檀很清楚,溪蘭燼看起來總是沒心沒肺的,外人看他總覺得邪乎,但他的心思其實很細膩,總能照顧到一些微小處。
謝拾檀的指尖拂過他的頭髮:“需要怎麽安慰?”
溪蘭燼想了想,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親一下額頭吧。”
謝拾檀如言親了下他的頭,唇瓣順著他的眉宇,滑過挺秀的鼻尖,又落到他的唇上,多贈予了一份安慰。
纏綿的吻持續了很久,溪蘭燼感覺自己都快呼吸不過來了,但那些壞心情的確像被謝拾檀的吻融化了般,沒那麽悶了。
溪蘭燼心滿意足地抱著謝拾檀,閉上眼陷入沉眠。
這一覺從深夜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醒來時溪蘭燼的骨頭都是軟的,懶洋洋地睜開眼,捕捉到謝拾檀的視線,笑他:“又偷看我?”
謝拾檀不讚同,語氣嚴肅:“很光明正大。”
從前他的確經常偷看溪蘭燼,但現在他看得坦坦蕩蕩。
溪蘭燼好笑:“是是是,我人都是謝仙尊的啦,想怎麽看就怎麽看。沒睡嗎?”
謝拾檀搖頭:“睡了會兒。”
不過睡眠於他而言可有可無,很快又醒了,又不想打擾溪蘭燼睡覺,便乾脆看他看到了現在。
溪蘭燼彎彎眼,嗅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腦袋往下靠了靠,貼到他的心口處。
隔著溫熱的皮肉,他聽到清晰有力的跳動聲。
溪蘭燼沉默了下,忽然一把扯開了謝拾檀的衣領。
他做事常常隨心所欲的,謝拾檀怔了一下,也沒阻止,縱容他的行為。
領子敞開後,謝拾檀心口處的那道傷痕又進入了溪蘭燼的視線,有些刺眼。
這是因他而出現的。
謝拾檀總在為他受傷。
昨日的想法進一步堅定下來,溪蘭燼徹底下定了決心,湊上去親吻那道傷痕,凹凸不平的傷痕與光潔的肌膚觸感不同,也更敏感一些,隨著他的啄吻,謝拾檀心口也有些發癢:“蘭燼。”
溪蘭燼含糊地嗯了聲,又用舌尖舔了舔那道傷。
謝拾檀的呼吸陡然促亂,終於忍耐不住,抬起他的下頜,紅眸變得幽暗,臉側的魔紋極為妖異,仿若潛行於暗夜中的魅魔:“做什麽?”
溪蘭燼磨蹭了下:“我們不是要去澹月宗了嘛……”
謝拾檀嗓音發啞地“嗯”了聲。
“我有種預感。”溪蘭燼抬起手指,指尖順著他臉上魔紋的眼神方向滑動,“你身上的血魔咒還是早點去掉為好。”
他的手指溫熱,在臉上滑過,調情似的,癢得人受不住。
謝拾檀忍不住偏頭咬住他作亂的指尖,密密的睫毛低垂下來,與他視線相交,像在問他,所以呢?
指尖被咬過的感覺很奇異,溪蘭燼縮了縮手指,耳根有點發熱,很努力讓自己表現得風輕雲淡、鎮定一點,但話說出口時,還是有點緊張:“爺爺說,用、用原形能快一些,也……不是不行。”
聽到溪蘭燼這句話,謝拾檀的瞳色身後變得愈發幽暗。
魔祖給謝拾檀下了血咒,便是想讓他在溪蘭燼面前失去理智,變成一頭渴血的野獸,讓溪蘭燼“不再喜歡他”。
魔祖是這麽覺得的,他認為溪蘭燼會維護謝拾檀、喜歡謝拾檀,只是因為他看起來很高潔。
那當謝拾檀不再那麽乾淨理智的時候,溪蘭燼就不會喜歡他了——其實謝拾檀什麽樣子溪蘭燼都喜歡。
那些在他體內作亂的毒血,除了讓謝拾檀渴血外,也加倍膨脹了他血脈中的獸性。
天狼血脈本來就霸道,佔據了他身體的主導,只是這麽多年來謝拾檀一直在壓製罷了。
他不願意經常以天狼的模樣出現在人前,但原形才是讓他最舒服的姿態。
包括與溪蘭燼修行時也是。
謝拾檀松開他的手指,去親他的唇,沙啞道:“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溪蘭燼很緊張,只有謝拾檀的吻才能讓他覺得安定一點,順從地接受他的親吻,聞言眨眨眼,還以為謝拾檀沒聽清:“我說,你用你的原形和我雙修吧……”
唇瓣陡然被咬了一下。
謝拾檀竭力抑製著被溪蘭燼的話引出來的惡劣獸性,呼吸停頓了一下,輕聲道:“別縱容我。”
溪蘭燼被他親得很舒服,凶狠地追過去,繼續那個吻,也不知道是誰先咬破了對方的舌尖,淡淡的血腥味讓這個吻變得愈發纏綿,到最後溪蘭燼都有些暈乎了,好不容易分開了,摟著謝拾檀的脖子,蹭了蹭他的小腿,含笑道:“當然要縱容你呀,你是謝卿卿呀,我不縱容你縱容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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